他知道对方当时不在现场，未能全歼这事就不能全怪艾伦。不亲自打扫战场，一心赶着回来，这条错误却还是说明白。
梅还有很多协调工作要做，先告辞出去了，一直在默默发抖的艾伦终于崩溃，抱着他的大腿，把脸埋在他身上。
这些年来，艾伦对卡尔森的风格早已习惯，知道越是给失败找借口他越会不高兴，因此也不敢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只低声道歉。
“对不起，这次我一定完成任务。”
卡尔森感到温热的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西装裤，他伸手摸了摸艾伦的头发，动作温柔。
“艾伦，你要是就只想待在我身边，不出任务也行。”
艾伦被他吓得抬起脸，连忙摇头，满心想要辩白却哽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卡尔森把手指插到了他的头发里，表情严肃的盯着他的眼睛。
“你要还想对我有用，就把事情做好。”（*）
布莱恩接到电话时，正在和男人玩骑乘，听到艾伦说半小时集合，挂了电话嘟囔，“每次都这样，这个宇宙一定在和我作对。”
他赶到集合地点，艾伦已经坐在直升机上，正在看任务简报，顺手给他也扔了一份。
布莱恩一边翻一边大惊小怪。
“不能使用一切热兵器！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对方利用地形和电网设了一个磁场，一旦有子弹、导弹或者任何什么弹进入，就‘砰’一声，大家一起玩完。”
布莱恩回头，看了看放在身后的黑色长匣子。
“所以咱们回归冷兵器时代了，太好了！”
他想伸手去开匣子，被艾伦打开了手，往旁边一指。“那个才是你的。你射箭的技术如何？”
“奥运级别。”布莱恩回答，一边起身开了配给他的长弓，金属件如今拆开来放在匣子里，闪着冷冰冰的光芒。
艾伦点头。“最远能射多少米？”
“呃，精确命中目标的话，300米吧。”
“好。等会进去，战术就是‘冒顿鸣镝’……”
“等等，什么什么？”布莱恩听不懂了，艾伦顿了一下，脸色无奈。
“就是我朝哪个方向射，你也朝哪个方向射。”
布莱恩老不高兴了。“为什么啊，难道你还需要我补刀么？咱们各挑目标不是效率更高。”
艾伦盯了他一眼，布莱恩突然意识到，表面还维持着冷静的艾伦，可能心情很不好，他的眼神看起来好疯狂……
他打了个冷战，特别识时务的妥协，“行行，你是队长，听你的。”
墨西哥那边的负责人在目标地点之外三公里和他们会合，满脸都是汗。
“情况比想象的复杂。”他说，“这个地堡是不知几个世纪前一个公爵挖的，在山底下十几丈，上头全是岩石，所有信号都通不了。”
艾伦脸色平静的点点头，从箭匣里拿出他自己的武器，用力一振，一张半人高的反弦弓在他手中张开。
他穿着全黑色的防护服，脸色严肃，看起来如同死神本人。
墨西哥的负责人还在絮叨，“我们能提供的帮助有限……你们就来了五个人么？空军的支援什么时候到？”
艾伦背着弓箭朝前方走去。“不用你们提供帮助，除了善后。”他说。负责人额头上流了滴汗。
艾伦走到地势稍高的地方，朝下俯视。对方的基地是在山谷之中，这里的山绝对海拔不高，山势却险，山峰之间距离极窄，不利空中支援。
艾伦看了一会，招了下手，他的组员跟上。
负责人怔怔的看着他们朝对方的基地方向走去。
在距离对方基地还有1000米左右，艾伦停住了脚步，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划破指尖。
布莱恩看到一滴黑红色的血浸入箭尖，然后突然扩散成黑色雾状的东西，他揉揉眼睛，觉得自己视力出了问题。
艾伦说，“我射哪里，你们就射哪里。”张弓如满月，一箭射出。
布莱恩和其他组员跟着射出，五支箭飞向裸露的石山。箭头最初只是小小一团的黑影，随着箭道往前，黑影迅速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