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下了些雪，还没积成冰，艾伦领着罗伯特朝前方冰雪覆盖的高处爬去。
“这到底是哪里？科考基地么。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极地还有这么个建筑……”
他们这时翻上了山，罗伯特停下脚步，眼睛瞪大了。
“哇哦。”他说，吹了声口哨。“哇哦。”
在他们前方，矗立着一个圆环形的巨大建筑，看起来像是飞船，却比人类曾经搭建的任何航空器还要大许多。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建筑高层的玻璃闪着冷冷蓝色的光。
入口隐藏在地下。艾伦带着罗伯特进入后，感觉周围的温度暖和了一些，罗伯特也终于把羽绒服的兜帽取了下来。
他们进了门，沿着闪着幽暗蓝光的道路前行。在他们路线的前方，灯光依次亮起，在他们走过后，又逐渐熄灭。
艾伦不知道这里靠什么能源照明，从它维持的时间来看，应该是可控核裂变产生的能量。当然，也可能是另一种他不能理解的技术。
他们上了电梯，到了最高层停下，艾伦将罗伯特引到一个紧闭的铁门之前。
“你可以进去了。”
门边有一个暗蓝色的电脑屏，罗伯特举起手，即将按上时又犹豫下。
他家族中只有一个人亲自进入过这个房间，他那位当过总统的叔叔。可惜他英年早逝，罗伯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面，只听他的议员叔叔转述过，总统当时回到家，脸色苍白着，摇头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有些知识，不知道才会更幸福。罗伯特从小听到这话，心里都颇不屑，认为这不过是麻痹下层人民的心灵鸡汤。
他是精英中的精英，男人中的男人，足以直面任何宇宙的黑暗。他心里给自己打气，努力让自己的手不要颤抖，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艾伦站在门外等他出来。
他曾陪卡尔森来过两次，停留时间大不相同，一次只有15分钟，另一次则是好几个小时。
他不知道罗伯特这次情况会怎样，犹豫了一下，拿出了手机。
他的通讯器是局里配发的，纵然在极地信号也是满格，他犹豫了下，决定还是给秘书拨个电话，问卡尔森现在有没空。
“啊抱歉，刚刚是罗斯威尔家的人进去了，急么，要不我给你转过去。”
艾伦赶紧说算了，想了想又加了句，“等我回去当面问好了。”
他挂掉电话抬头，微微一怔，不知何时罗伯特已经出来了，他满面潮红，眼神熠熠发光，像是喝醉了酒。
“哦我的天啊，我的天啊。”他手舞足蹈，“原来竟然是这样，哈哈哈。”
他扭过头，看见艾伦，脸上瞬间掠过即狡猾又恶毒的表情。
“我现在知道你是什么了，艾伦。”
艾伦微微皱眉，罗伯特朝他大踏步走过来，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哦卡尔森这个狡猾的。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侍人，或者是男人伪装的侍人。其实你根本不是，对不对。”
艾伦只觉得后颈的寒毛竖了起来，对方状若疯狂，他脑海里飞快想着，也许是主脑给他的信息太过刺激，他当场就疯了。
眼看对方伸出手来，艾伦正想着佯进一步，拽住他的手反转，一个肘击将他打晕，罗伯特哈哈笑着给出了答案。
“你是家畜。艾伦，你天生是下贱的家畜。”
艾伦的动作停顿了一秒。他脑海中突然闪回了卡尔森的一句话，“一切听他的就行。”
罗伯特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他的身高比艾伦还要高一些，金发有些散乱，蓝眼中闪着光，朝艾伦的脸伸出双手。
艾伦瞬间想到了折断他手的十八种方法，其中五种以上能保证他以后再也不能对别人伸出这对咸猪手。但他却瞪大眼睛，一动没动。
他脑海里满满回旋的都是卡尔森临别时跟他说的那句话，以及，更可怕的，来自久远记忆的回想。
“不许反抗。”
所以——这是惩罚么？
当对方的手牢牢按住他的双颊，对方干热的嘴唇随之贴了上来，艾伦还在想。
上次的事卡尔森很不高兴。他说如果艾伦没有用的话不如干脆回家。之后艾伦一直想找机会了结这事，却总是没有合适的时机提起。还有当天的情形。
当天艾伦给他送去了错误的咖啡，然后他命令艾伦一切听眼前这个男人的。
“一切”，到底包括不包括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