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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袍[ABO]_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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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哭了?”阿妈披了件外套在他肩上。

  “我……”兰小川愣愣地摸自己的脸,果然满手都沾了泪,“我没地方去了。”

  阿妈了然地笑笑,并不意外的模样,转身应付了几位酒客以后把兰小川往楼上推:“别瞎想,洗个热水澡以后再来找我。”

  “阿妈,我还能住……”兰小川慌慌张张地回头。

  “你原先的屋子不在了,但是阁楼还空着,你若不嫌弃就住吧。”阿妈指了指楼梯尽头的房门,“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这几天的报纸全是这些内容,你现在别和我解释,客人多我忙不过来听。”

  兰小川稀里糊涂地上了阁楼,这屋子不比常家,可至少能度日,他打了热水草草冲洗了身子,再换上了厚衣服,然而楼下已经熄了灯火,看样子所有人都歇下了。兰小川左思右想还是没下楼,蜷缩在床上熬过了第一个没有常久陪伴的夜晚。

  兰小川在戏楼勉强安稳地躲了起来,常家却闹翻了天。

  常衡半夜被他哥从床上拽起来,裤子都差点来不及穿。

  “久哥,我刚睡下。”常衡迷迷糊糊地跑回床边给自己的Omega盖被子,“出什么事儿了?”

  “见到你嫂子了吗?”常久拽着他的衣领不管不顾地往外走,“小川不见了。”

  常衡的睡意被吓走大半:“难道是那家人把嫂子绑走了?”

  “你解决司机前他有没有说什么?”常久急得手指微微发抖,“你嫂子胆子小禁不住吓的,没了我肯定不行。”

  “久哥你先别急,”常衡披着衣服冲到客厅打电话,“我帮你问问,说不定之前布置的眼线有消息。”

  “我的小川胆子那么小,发情期的时候都不敢松开我的手……”常久却独自坐在沙发里自言自语,“没了我他该怎么办?”

  常衡连续打了好几通电话才回到客厅:“久哥,那家根本没派人来过。”

  “所以是你嫂子自己跑的?”常久沉默许久忽然苦涩地笑起来,“我……我怎么就是留不住他呢?”

  “……常衡,我头一回觉得你嫂子其实没看上去那么胆小,”常久自嘲地摇头,“我以为他离开我活不了,结果呢?”Alpha说着便起身往屋外走,“活不了的人是我才对。”

  常衡听得满脸焦急,穿上鞋跟了出去:“久哥,我带人和你一起找。”

  “找?”常久站在夜色中忽然狠狠地捶了一下车门,“我上哪儿找?你嫂子身体弱,性子又软,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他越说嗓子越哑,“我明明答应了要一直陪着他……”

  常衡急得抓耳挠腮,打开车门钻了进去:“久哥我来开车,你快想想嫂子会去哪儿。”

  “去……去我给他租的房子看看。”常久哑着嗓子踌躇道,“我骗小川说把那儿退了,说不定他回去了!”他眼里忽然有了光,“我的小川舍不得离开我太远的。”

  然而常久很快就发现自己低估了兰小川,他的Omega走得干干净净,根本就没想被他找到。

  兰小川一觉醒来昏昏沉沉得睁不开眼睛,挣扎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有些热,想来是着了凉,他也不甚在意,裹着厚厚的棉衣下楼找阿妈。

  戏楼的阿妈拿着一把精致的小剪子修指甲,兰小川坐在桌边忐忑地抠衣角的线头。

  “小川,我和你实话实话吧。”阿妈头也不抬地摆弄指甲,“我之所以收留你,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常久,这位爷来一次,咱楼可以一周不开张。”

  兰小川勉强地笑了笑:“他连我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会来?”

  “他是搁这儿遇上你的,肯定还会来。”阿妈笃定道,“我不在意你俩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收留你不求别的,只求常久来的时候你出来见一面。”

  “他不会来的……”兰小川小声反驳。

  “他来不来不是你该考虑的事儿。”阿妈把剪刀收在小盒子里,挑剔地摆弄着双手,“天冷了,你一个Omega无处可去熬不过冬天无非落个冻死街头的局面,我也不要你接客,能帮我留住常久就成。”

  兰小川心知阿妈说得有理,便咬牙点头:“只要久哥来……只要他说要见我我就出来,可若他来这儿不是找我的,阿妈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在这儿。”

  阿妈无所谓地笑了起来:“他来找你最好,不来找你,进咱们的戏楼我也不亏。”

  兰小川的指甲一下子抠进了掌心,想着常久来戏楼和别的Omega在一块儿的画面想得肝肠寸断,草草应付了阿妈几句话就埋头冲回阁楼倒在了床上。

  窗外飘了几滴雨,很快雨就被雪替代,纷纷扬扬的雪花把阁楼的窗户糊住了,兰小川哭完抬头的时候一时间分不清是自己眼花,还是玻璃外的雪太厚。

  冬天到底还是来了。

  兰小川在戏楼住下,深居简出,偶尔听起别人谈论起常家,都说常家留洋归来的小少爷搬出去住了,倒没什么人提常久。Omega不知道自己是想听别人提起常久,还是不愿听,却每日睡前都点着油灯痴痴地坐在桌边看自己手上的伤疤,一直看到腿冻得失去知觉才盖着被子囫囵睡去,如此这般还没过几天膝盖就冻伤了,走起路来都不利索。

  戏楼的阿妈待他不错,每日都吩咐人给兰小川的火盆加碳,碳也是好碳,没什么烟,Omega心里感激着,自然也不好意思白住,便等戏楼打烊后打扫满屋的狼藉。

  这儿的空气里总弥漫着Alpha的气息,兰小川拿着抹布擦沾着油污的桌角,擦着擦着就落了泪,他明白这世间除了常久,再也没有别的Alpha能让他感受到温暖了。

  兰小川想常久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往窗户外看,看那茫茫白雪里是不是有熟悉的身影,又怕Alpha真的出现在戏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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