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啊你们!两只猫也要秀恩爱,欺负我单身狗吗?哼!”
楠楠抱着作业本,还是跑到书房去了。
唉,现在的孩子啊,才小学生,就说自己是单身狗。
楠楠跑开了,我又继续跟俞衡腻歪。没过一会儿老爷子从屋里出来,我喊住他:
“爸,下象棋吗?”
老爷子明年就八十大寿了,依然精神抖擞。
“不下不下。”他早对象棋失了兴致,拿着张报纸,在客厅里四处扫看,“砚之啊,看到我老花镜了吗?”
老花镜?
我伸手拍了拍茶几上趴着的展昭,它喵呜一声,不情不愿地挪开屁股。
我把它肚子底下压着、陷在柔软猫毛里的老花镜拿出来,递给老爷子:“是这个吗,爸?”
“对对对,”他把老花镜戴上,又拿着报纸回屋去,“还是年轻人眼神好使。”
我站起身来,走到电视柜旁,取下墙上挂着的一个活页笔记本。
也不知道是哪一年开始养成的习惯了,每到重要的日子,我就会往笔记本上添上两笔。
今年是十周年,当然有必要记一记的。
我坐回俞衡身边,在本子里翻开新的一页,写下今天的日期。
他歪过身子倚到我身上,脑袋靠着我肩膀。
“起开啦,你压得我不能写字了。”
“不要。”
真是的,年纪越大还越爱撒娇黏人了。
我只好顶着他压我的重量,在本子上写道:
今天是十周年了,希望这样的十周年,越多越好。
想跟俞衡一直这样在一起。
我一边写,一边不自觉地念出声来:
“一直在一起,目标是星辰大海……不不不,目标是……目标是什么?”
俞衡的手不安分地在我胸前乱摸:“一个甲子。”
于是我继续写:目标是一个……
“等等,一个甲子?”我停下笔,把他的手从我身上拉下去,“一个甲子可是六十年,六十年以后我都快九十了。不行不行,那太久了,我们还是先定一个小目标。”
俞衡却并不死心,扳过我的头:“怎么,你不敢写?”
我被他这么近距离地盯着,不由心慌胆颤,忙挣脱出来:“也不是不敢写,但是写了肯定也不能实现的,所以还是……”
“你怎么知道一定不能实现?”他趴在我耳边,“你还没有努力去做,就先把自己否定了?”
我没答,他又说:“就写‘一个甲子’。”
好吧好吧,败给他了。
我写完那几个字,正准备合上本子,他又突然从我手里抢过笔,在那句话后面加了个括号,里面写上:
从移植开始计算。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