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荷亭亭,珍珠乱糁,靛儿小心翼翼的把小黄鸭放入鸭群,又仔细辨认了一番:“的确是小彩鸭,也不知是哪个糊涂鸭妈妈把孩子生在别处。”
折一支荷叶顶在头顶,雨下的愈发大起来,靛儿和我顺着后苑廊檐一溜烟往星河苑跑。
垂纶亭里有含含糊糊的声音传来:“若是成了....必有厚谢....”
另一个声音道:“都打点好了...就等着半个月后...都是为贵人办事......”
我欲听下去,前头靛儿在廊下招手,只得踏实步伐,咚咚的从亭前而过。
一夜风雨知多少
星河苑前遇见如意,见我和靛儿匆匆而来,微笑着摇摇头,行礼道:“公主。”
我拎着裙子不理他,倒是靛儿,认认真真的跟在我身后行了个礼:“奴婢参见内都司。”
真是没眼力劲的丫鬟啊。
如意唔了一声,再无什么言语。靛儿见我径自从如意身边走过,顿时涨红了脸追了上来。
回星河苑嬷嬷追着我换衣裳,我问道:“今日可曾有人来过?”
嬷嬷寻思半响:“不曾...倒是皇贵妃上午遣人拿来一盘果子,已被公主吃了...”
难道如意只是路过?
雨夜里,我似乎,特别的想他。
清明时节,父皇带我们去天庆观烧香祭祖。连日淫雨,迎阳门外的宫墙剥落了一大片墙皮,斑驳的堆在道上阻了行路,因此从临华门绕行至天庆观。
以前生龙活虎的父皇憔悴了许多,鬓角华发渐生,脸色的细纹也渐渐明显起来。
铭瑜不谙世事,仍是童言童语,常常被母妃带着去文德殿陪父皇说话,渐渐也带了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从天庆观回来,刚歇的绵绵细雨又渐渐转大,行辇路过一片清静的夹墙,墙那侧一股袅袅烟尘伴着烟灰味飘在道上,又追着凄凄切切的哭泣声。
显然是有人在宫内私自烧纸祭拜,父皇挥手遣内侍去治罪。不多久,却听见一阵喧哗哭闹,一个浑身缟素的女子披头散发,哭哭啼啼跌跌撞撞扑倒在御辇下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