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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娼_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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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阿塔蒂尔克帕夏前来探望。”女奴屈膝。

  老者放下手中的工作,回过头来欣慰一笑,但逾时之后却又摇了头;“你不该来这。”

  艾米尔只是苦涩的点了头,却毫无退意;“此事一出,非常担忧老师您的状况。”

  “我这把年纪,已是快要入土之人,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你们还年轻,有的是大好前途。”老人自知命运由帝,不由己。陛下想要肃清那就随他,从坐上大维齐尔位置的这一天起便度日如年,太多的前车之鉴让他早已心寒。自己声望越高,离坟墓就越近。

  “倒是你,若我走后,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艾米尔你啊。”老者将掌心敷在年轻的帕夏手背上,语重心长的叹道。权掌辽阔疆域,富可敌国的俊才帕夏早已是苏丹的心腹大患了吧?

  此刻,不远处廊檐之下一名苍颜白发的老妇牵着一名十来岁的女童,心事重重的踱来。那老妇是大维齐尔的结发之妻,而另一名女孩艾米尔不曾谋面。

  “帕夏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这孩子是沙欣的女儿,也是我们两唯一的孙女。”老妇腼腆的陈述道,伯克的事一出,就预料到大事不妙的两老,已将最后剩下的小儿子转移到了地中海的小岛上,这小孙女还来不及和叔叔一起上路,苏丹的鹰爪已盯上府邸一举一动,只得另行酬酢。

  落大的私邸未雨绸缪,下人奴隶跑得跑,躲得躲,一慌而散,众人皆知大维齐尔时日不多了,重权在握却没有自己的军队和封疆,苏丹要下手时,人为刀俎 我为鱼肉,想反都反不了。

  加尼沙里军团的团长奥雷沙,善于洞悉风云变化,早有所料苏丹有心铲除大维齐尔,他年近古稀,这一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一缺的是人们对他的崇敬,若能名留史册,死在这大维齐尔的位置上又有何妨?皓首雄心的他早就在艾米尔面前提过此事,若得帕夏提名,便能得到大贵族们的认可,而自己又是苏丹的鹰犬,两方都无异议下,便能顺理成章的坐席此位。

  艾米尔和善的向女孩点头,并伸手抚摸着她那头柔顺的秀发。

  “我这孙女乖巧懂事,生的也甜美可人,老朽想将她配给帕夏府上的哈萨不知可否?”老者将豆蔻年华的少女推到艾米尔面前。

  “为何是他?”艾米尔知道大维齐尔想借婚事让女孩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留下自家一点血脉。

  “这年轻人我曾见过,对他青睐有加,懂事顾大局,一表人才,气度雄远。他缺一个出人头地的契机,现在只是遵时养晦,待他日定能有一番作为。”大维齐尔千帆过尽,阅人无数,自认为不会看走眼。

  “我先替他谢过恩师。”被这番夸奖之后,艾米尔甚至有些小小的嫉妒了一下哈萨。

  若自己不曾是阿塔蒂尔克的家督,是否会有哈萨这番建树?不由让他重新审视自己。

  或许该说大维齐尔毕竟是大维齐尔,观往知来,将身前事都安排好后,便出了大事。

  而此次出卖他的人却是那个最后的玄子,儿子告父亲参与了暗杀苏丹的计划。抱屈衔冤的大维齐尔什么都没说,则让身边人原谅儿子;“他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别去怪他,我们两老本就没多少年好活了。他若是能平安无事,也算是了去一桩心事。”

  人心就是如此悲凉,在权利面前不得不折服,即便骨肉双亲,要保全自己时也得出卖。

  而能坐上苏丹之位者必须暴戾恣睢,杀人如麻,托普卡普皇宫中挂着的那些历代苏丹画像的背后谁不是罪痕累累,冤魂成群?

  那么重权帷幄,树大招风的那些帕夏又得如何独善其身?

  得知恩师家变故,艾米尔不顾府上众人反对与挽留决议要去见苏丹,望说服他网开一面,那人年事已高,早已无法束缚年轻狂妄的王者东征西战,大维齐尔之位名存实亡,又何必咄咄逼人?

  “你们要我做一个不仁不义之人?”艾米尔甩开部下阻拦的臂膀。

  “帕夏三思,您身上背负着阿塔蒂尔克上万人之命。”部下郑重其事的请他冷静。

  “就是考虑到你们,如今我不为大维齐尔出面,将来苏丹要拿我下刀时又有何人会为我请愿?”他面前的那些部下个个单膝下跪,封住了去路,桀骜不驯的帕夏提起一脚将人踹开,拔出了腰中的佩刀;“国家大事,拦我者杀无赦!”

  当晚他去了托普卡帕宫,手下拦不住他,只得去请哈萨筹事,哈萨得知此事时,艾米尔怕早已走到半途了吧?如今再追已于事无补,只得另谋打算。

  哈萨让手下去请与艾米尔有交情的那些贵族,说服家主以大局为重,望此事在惊动苏丹陛下之前能平息下来。

  艾米尔此去弊大于利,苏丹为人专横,定下之事多说无益,而艾米尔一感情用事起来,一反常态变得顽固不化,真怕会闹出事端。

  手下兵分几路去请那些达官显贵出面,自然去了雷纳托府上,当然也请了那名黑人哈克木。

  当那那些人赶到皇宫时,艾米尔已了马,徒步迈过第二宫殿,闯入第三宫殿杵在吉兆之门之外,再往里走便是禁宫。

  黑人大宦官匆匆迎来,他为难的对年轻气盛的帕夏道;夜阑人静,陛下如今正在妃嫔庭院曼苏尔那里,不便打搅,让他改日再来。

  “无妨,艾米尔在此等候陛下,何时出了黄金之道(后宫里的主轴道)何时替我禀报便可。”此时夜色苍茫,漆黑一团的第二宫殿内静谧的可怕,唯有零星烛光闪烁,这还是因艾米尔来了,宦官们才点上的。

  天不作美,下起了盛夏的磅礴大雨,未经苏丹允许谁都不准擅自进入第三皇宫,艾米尔又无退意,值得站在雨中,挺然杵在这吉兆之门之外,任冰雨袭来岿然不动。

  这些宦官也是当差的,又无法张作主场,只得劝慰帕夏。大宦官百般无奈差人去禀了陛下。

  苏丹持着香醇的红酒,听着乐师们弹奏着乌德琴,调弄塔布尔琴、吹奏纳伊管,庭院内一派笙歌鼎沸。

  说巧不巧,台上演的居然就是那一出阿巴堤王朝的故事,正唱到帝王处死宰相。

  作者;接下来会着重笔墨写一下苏丹和艾米尔的心理战,以及哈萨这人的机智和能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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