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7 第一个包子的去向
“学礼，下班了一起吃饭。”
男人看上去文文弱弱，不是遭到吴建辉的教训，就是常被赌客欺负。独在异乡为异客，高杰也明白这种处境，考虑他条件不好，因此对他特别照顾。
钱学礼没吭声，他这个人寡言少语，唯有谈到老本行，才多说几句。即使彼此熟稔，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而且不肯欠人人情。过了好半晌，他才抬起眼睛，局促地望了对方一眼：“谢谢杰哥。下次我给你带些我自己做的排骨汤。”
高杰正要回应，就听见旁边的林仙儿惊讶地‘咦’了一声：“怪了，他来干什么？”
不远处，一个手提箱子的男人，将帽檐压得低低的，鬼鬼祟祟地朝楼上走去。
“他是谁？”难不成是哪来的小贼？高杰怀疑。
“江湖医生，你们当然不认识，但是澳门所有做皮肉生意的小姐都知道，只要意外怀孕，就会找他处理。”林仙儿豪不害臊，堕胎对她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高杰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抛下两人就追了过去，正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那人就进了岳明俊的套房，将门死死关上。
他站在墙角，不知如何是好。
当推开那道门时，医生吓了一跳，岳明俊嘴里的烟也差点掉在了地上。
“你来干什么？！”
男人愤愤的质问和冷怒的目光像是一只手在狠狠挤压着他的心脏，他低着头，只觉得地板在摇晃，挣扎了好久，才咬了咬牙关，猛地抬起头直视对方：“你是不是怀上了，不要打掉！”
岳明俊的表情像是恨不得一脚踹死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给我滚出去，立即！”
高杰的双脚如同生了根，紧紧地抓着地板不放：“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走！那可是一条生命，你无权扼杀它，知不知道？！”
岳明俊怒极反笑，重重坐在沙发上，腿往上一跷：“就算老子怀上了，你又怎么确认是你的种？！”
高杰一阵晕眩，瞬间贫血加缺氧，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又是痛苦又是难过，他是多么渴望保住那个孩子，可岳明俊却如此冷血，竟不肯承认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咳，先生，能不能让让？”
慢慢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仍旧站在墙角，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我站了多久？他不由低头看了一眼表，发现过了半个小时，顿时无比沮丧，木已成舟，看来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江湖医生一脸奇怪地看着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你生病了吗？”
高杰紧紧地抿着嘴，努力控制着那种绝望的情绪，但它还是像癌细胞迅速扩散开来，让他眼中充斥着湿意：“几个月了？”
那人一愣，终于反应过来，同时变得戒备：“你是……”但对方那种灰暗的语气，是他从没听过的，怜悯之下，不小心松了口：“两个月。”
算了算，那正是两人打得火热的时候，不是他的还会是谁的？高杰像遭受了一记重击，身子摇摇欲坠：“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儿子……”医生已经明白他的身份，有些抱歉地将他推开，一步步地走下楼去。而站在原地的人好似一抹灰烬，随时都会飘散……
至从无意中探知到岳明俊怀了孕找人做掉这件事，高杰开始整夜整夜失眠。
对男人的感情本来已经得到了良好的控制，却又发展为哀怨断肠、相思如狂。
他忍不住想要了解岳明俊的情况，打胎很伤身，他到底还好不好？于是求助阿成希望他能搭个桥，阿成却摇了摇头：“对不起兄弟，我恐怕无能为力。俊哥最近心情不大好，谁也不见。而且……”
“而且什么，快说！”高杰急得不得了。
“俊哥让我对你讲，明天起，你不用上班了。”
高杰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什么意思？我被解雇了？？”
“也不是，”阿成斟酌着言辞，“你被调到了‘青天之峰’那艘赌船上。它在公海，明天会有人接你去那个地方。至于你手上的客户，可以暂时交给我保管。别担心，赌船相对自由，业务会更好。”
他仿佛什么都没听见，耳边嗡嗡作响。那人这么快就想赶自己走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有了两人的骨血不是一件喜事？岳明俊怎么可以当做灾祸来理解？越想脑子越乱，一时间，竟觉得好累好累，累得像是要睡着，他闭上眼，不再去看阿成同情的目光。
知道他的遭遇后林仙儿不停地安慰他：“没事，只要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你放心去，欠你的烂账，我会想办法去收，你手里的客人，我也会帮忙处理，阿成再替你活动活动，说不定过不多久，岳明俊就把你调回来了，大家终会重逢。”
高杰叹了口气：“唉，但愿如此，”又对林仙儿嘱咐，“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照顾好自己，特别是你，也该回顾正途了，别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催债用正经手段，人家有妻有小，不要苦苦相逼，能缓则缓……”
“放心放心，”林仙儿笑嘻嘻地拍着他的肩膀，“我早就改邪归正了，现在不是在给你打杂？别忘了给我工钱哦。”催债的事，就由不得他了，如果都像他这样好心肠，那些赖账鬼还不得寸进尺，赖到下辈子去？何况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林仙儿假装答应，其实已经酝酿好了最毒妇人心。
作者有话说：第二个包子就不是小受说了算数了，小攻会强迫他生下来，哈哈哈，没办法，这就是大势已去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