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进步。”
“你在这里做什么，警官先生？”安东尼看了看靠在墙边的威廉，又顺着警探的视线看向街对面的黑色SUV，目光瞬间亮了。“那是你的车？真帅气！嘿，介不介意带我兜兜风？”
威廉翻了个白眼，打断了他的热情。“现在不行。”车里还有个变态神经病，他自己都不想坐回去。
“为什么？你是在盯梢还是——喔……”安东尼的眼睛捕捉到车玻璃后的那张侧脸，对威廉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好吧，被人抢先了，所以那是——唔，新情人？哇塞，脸超赞！你从哪儿找到这么个极品？”棕发男人的声音半是兴奋半是嫉妒。
威廉差点被刚喝进去的咖啡呛死。
他转过身对着墙壁猛咳了一阵，才气息不稳地对棕发男人吼道，“那他妈是个Alpha！”
“哈？”小个子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他紧紧盯着对面那张精致的侧脸看了又看，正想说“你把我当白痴？”，下一秒就切身体会了威廉没在骗他。
车里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瞪视，偏过头顺着他的方向望了过来。容貌俊美更倾向艳丽，轮廓深刻彷如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
长相好看的人类有很多，不说天天出现在电视里好莱坞的那些俊男靓女，眼前的威廉就是个居于上等的例子。安东尼虽然艳慕车里人的相貌却也没因此表现得呆傻痴楞。
真正让他震住的，是那双眼睛。
即使有车窗的遮挡，铁灰色的冷硬也一览无余。那是纯粹的Alpha才有的目光，掠夺者的眼神，凶悍霸道，锋锐而澎湃的野性，让人只是被盯着都产生了呼吸被扼的窒息感。
安东尼是个Omega，他的双腿开始发软打颤，被那道目光隔着条街冷冷盯着，他整个人都快臣服在了Alpha被隔离甚至是还未释放的气场下。
然后另一股Alpha气息闯入打断了威慑，一只手掰住他的脑袋往回转，将他被定住的视线扭转了方向，恐惧的眼底映出一张英俊的脸孔和温暖的金发。
“喂，你怎么了？”威廉疑惑地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一脸呆滞的安东尼，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拍了拍他的脸。
“哇停停停停停！很痛！”安东尼成功被威廉拍醒了，眼底的恐惧慢慢消散，半边脸却留下了手掌的红印。
威廉耸了下肩，敷衍了一声，“抱歉。”
被相对熟悉的Alpha气息包围着，身后另一股同样强势却危险的气息就可以被遗忘了。安东尼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庆幸出门前吃了抑制剂。不管是当众发情还是当众晕过去，两个都太丢人了。
但是，他同样想起了什么。
“警探先生。”
“是？”威廉看着突然严肃起来的棕发男人，等待他要说的话。
“夜店凶杀案的疑犯，你曾经要我提供描述我却忘了长相的那位，记得吗？我猜，我大概想起来那人长什么样了。”
威廉挑眉，从怀里抽出小本子和笔，“接着说。”
安东尼犹疑着朝黑发男人的方向投去一眼，对方已经没有在看这边，但那独一无二的眼神却印在了他的脑海，并勾起了那晚被他选择掩藏的记忆。
凶杀案的那晚，他只看到持枪人高挑的背影和漆黑的大衣，但也不仅仅是这些。他是没看见脸，或者说，没看清楚，因为那人的确有露出面容。然而相比夜色遮掩下模糊的侧脸，向后漫不经心轻瞥的眼神就更加刻骨铭心，他的视网膜上只印刻下了那个眼神——
如狼一般，嗜血冰寒的眼神。
安东尼张了张嘴，吞了口唾沫，“那位疑犯先生，我想，现在就坐在你的车里。”
威廉的笔尖止住了。
☆、17 特工与搏击 上
“你说什么？”威廉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盯着安东尼。
“我说——”棕发男人拖长了语调，“凶手，就是坐在你车里的那位。”
说马尔斯是凶手，威廉没有理由不信服。这个人从头到尾就疑点重重，之前的地检官事件也和他脱不了关系，就算那家伙拿着一百张盖章的联邦探员证，他的可疑都无法洗脱。
威廉想了想，手摸进兜里找自己的电话，“把你的号码告诉我，有些细节我想之后找个时间问你。”他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没找到，无奈下只好撕下一页纸刷刷写上自己的号码。“算了，这是我的号码，发个短信让我知道你的。”
棕发的小个子兴奋地吹了声口哨，“晚上我能打电话给你吗？或者周末？吃饭和电影你喜欢哪个？不然直接去旅馆——”
威廉把纸条按在他的脸上打断了男人的喋喋不休。“这是工作号码，私人时间不开机。”
“呜别这样，给我你的私人号码吧？对了，你缺线人吗？私人号码换个免费线人怎样？”
威廉考虑了一遍他的提议，又回忆起上次在审讯室的快感，想想自己身边最近的确太空虚，于是同意了。“这周六晚上我有空，”他说着，一手抬起搭在安东尼的侧脸，指尖轻飘飘地蹭了蹭Omega下颔的嫩滑皮肤，嘴角扬起一个满意的笑。“电话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