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虽然我一定会尽力，但是设想一下，如果在最后生产的时候真的出现危险——在两个孩子与大人之间，只能选择一方，那么……”
Voldemort听到这个问题没有立刻回答，他皱了皱眉，似乎有点犹豫。室内忽然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 “……让孩子们活下来。” 是Severus，他清醒了一些，漆黑的眼睛望着小Nott，“让他们活着。我不过是个奴隶，仅此而已。”
治疗师紧张地盯回Voldemort，等待他做最终决定。“Severus……”Voldemort忍不住叫了一声，沉默良久之后，他说：“……是的，孩子们是最重要的。”
作者有话说：
☆、二十三
二十三
Voldemort觉得自己简直把日子过得心惊胆战。
Severus呕吐的频率再次增加，他可以随时随地僵在那里，一脸痛苦扭曲的表情，对着随便什么容器干呕，然后时不时地流血。Voldemort总是担心会看到有什么身体组织，甚至是成形的胚胎，跟那些血液一道流从他的双腿之间流出来。
不过个性好强的男人坚持着说自己没事，惨白着一张脸拼命吃东西，然后要求孩子的另一位父亲带他外出，两个人在满园姹紫嫣红中坐上半天。
随着孩子们开始长大，带给Severus的负担越来越重，他总是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开始做噩梦。
起先Voldemort并没有发觉。虽然他们一直都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Voldemort每天都起得很早以便准备早餐，以及随后处理食死徒的事务。他刚把吐司放进烤箱，就看到帮助照顾Severus起居的家养小精灵一脸惊恐地出现在面前，不停地用脑袋撞桌角。
黑发的男人躺在床上，浑身颤抖，四肢轻微弹动，似乎在挣扎着什么。Voldemort走过去，犹豫了一下，试图叫醒他。就在他扳住Severus肩膀时，手臂忽然冒出了燃烧的火焰，但是转瞬即逝——如果不是Severus的大部分魔力被抑制，Voldemort的手很有可能会被魔鬼火烧焦。然后Severus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人，深黑的瞳孔中同时闪现出深重的恐惧和复杂的挣扎，甚至还有一点危险的神色，但他的手却抓住了Voldemort的手腕。
男人大口喘息着，过了半天才微弱地叫出声来，“……主人——”
Voldemort沉默地点头，然后爬上床滑进毯子，将浑身冰凉的男人捞到自己怀里，一点点给他擦脸上的冷汗。Severus柔顺地依靠着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不时地轻微战栗，一只手仍然牢牢地抓着Voldemort不肯放开。
不用问，也知道他梦到了什么。
等到终于平静一些，Voldemort开口问道：“……那些伤口还在疼吗？”
Severus怔了怔，感觉到Voldemort的手伸进他的睡衣，在遍布背脊的那些鞭伤、烫伤或者其他的一些什么伤痕上游移。“……有些已经好了，有些还在。”他低声说。
Voldemort皱了皱眉，“……伤药的效果不好？”
“……不，它们很有效。”Severus回答，“但黑魔法造成的伤并不那么容易恢复。”
Voldemort叹了口气，“剩下的总会好的，待会儿我再帮你看看。我保证它们不会再增加了。”
这句话不知道刺激到Severus哪根神经，他拽住Voldemort的手紧了紧，将头抬起，对上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你其实不必这样的。”
房中静了一会儿，然后Voldemort沉静的声音响起，“……哪样？”
“你不必勉强自己对我温柔。如果只是为了孩子的话——我既然答应你要让他们平安降生，就一定会做到。”
Voldemort皱了皱眉，慢慢地说：“……你以为我全都是为了孩子吗？”
“难道不是吗？”黑眸的男人毫不回避地看着他。
“……是，但并不完全是。”Voldemort深吸了一口气，“……Severus，你知道当我发现你的背叛时，我有多么愤怒吗？”深红的眸子蒙上一层阴翳，看起来危险而可怕，“……我想要杀了你。想要用最残酷的刑罚折磨你，让你跪下来哭泣求饶，向我忏悔你犯下的罪行——我喜欢看你在剧烈的痛苦之中崩溃的样子。”
他感觉到怀中的人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于是连忙在他后背上来回轻抚，声音放柔了一些，“可是，可是……我很快发现那不是我真正想要的。那天，我们在花园里，你看到那棵安卡拉黑果树的时候很开心，你那时候在笑。你知道吗，Severus，你笑起来的时候好看极了。”
Severus苍白的脸上飘起一抹微红，“……你的审美观一定有问题。从没有人这么说过。”
“……怎么会。那一定是他们不懂欣赏。”
“……可我还是质疑你的审美观。比如你原来的那张蛇脸，对了，还有秃顶。”
Voldemort怔了怔，自己忽然变成被攻击的对象，让他有点不适应。Severus似乎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给惊讶了一下，随后惊讶渐渐变成恐惧。
天啊，我竟然……
“对不起、对不起。主人……我——”他开始道歉，声音里的惊慌愈发明显，“我一时忘记……请原谅我——”
“嘘，别紧张，Severus，没关系，没关系的。我喜欢你这样——刚才我似乎又看到了咱们Slytherin地窖蛇王的风采……”Voldemort连忙拍拍他的背脊，轻声安抚着，然后他的声音带上点笑意，“至于秃顶？这样的好处是没人能找到我的头发做复方汤剂了。”
Severus没有对他这个蹩脚的笑话做出回应，但身体终究放松了一些，慢慢将头埋回Voldemort胸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