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往下退：“……主人，我的……孩子们呢？”
Voldemort正往一只玻璃杯里倒水，闻言动作一顿：“……别担心，他们都很好，一点儿事也没有。先喝点儿水，Sev，你的嗓子受伤了。”他一手端着水杯，另一只手将Severus稍稍扶起。虚弱的男人柔顺地靠着他，就着他的手将杯中的液体一点点饮尽。等到喉咙变得湿润，Severus才再度开口：“真的？那么……他们在……哪里？是男孩……还是女孩？究竟……”
Voldemort柔声回答：“……是一位小王子和一位小公主，两个都是可爱的孩子。他们现在在睡觉，有家养小精灵照看着。如果你愿意，等会儿他们醒了，我就带过来给你看看？”
黑眸的男人闻言立刻点头，脸上混杂着期待、急迫和小心翼翼，他想了想，又问：“……那么，他们……叫什么名字？”
“我还没取名。Sev，我想等你醒过来，问问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Severus有点惊讶，丝毫没料到自己竟然还有这份荣幸。他皱眉想了想，搜刮着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优美动听的名字，过了好半天，才露出沮丧的神色，“……我不知道。”
Voldemort嘴角弯起，似乎对他的犹豫有点好笑：“……没关系，慢慢想。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Severus紧皱着的眉头仍然没有松开：“……可是说不定直到我死，这两个的名字还没想好。”
这句话不知道触动了Voldemort的哪根神经，红眸男人脸色一僵：“不，Sev，你不会死的。”
不会死……
Severus的目光转到他脸上，仔细探究着他的紧张神情，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那个时候，为什么你会选择我？”
“嗯？”
“我是说……你明明那么期盼孩子们的降生，为什么——”Severus慢慢地说，然后忽然露出恍然大悟般的神色，“……就算他们没了，以后还会再有。我差点忘了，你是这么说的……”
Voldemort会过意来，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用这样的话来安慰Severus，只不过是希望能够让那个总喜欢把一切痛苦都背负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活下来，但是现在……他俯下身子，直到两人的距离近到呼吸相闻，才柔声回答：“……不，Sev，我们不会再有其他的孩子了。”
“……为什么？”
“……避免怀孕的方法有很多，我绝对不会让你再次经历那样的痛苦——那天我目睹了全程，你知道吗，Sev，你出了很多血，差一点就死了。我几乎以为我失去了你，那种感觉太可怕了……一直到后来，我们发现你还有呼吸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高兴么？”红宝石般的眸子认真地对上黑曜石，原本血腥的颜色，此刻却温暖如同跃动的炉火，“……你顽强地活下来了，就像以往每一次一样。不仅如此，你还创造了两个新的小生命，两个可爱的小宝贝——你真了不起，Severus。”
黑眸惊讶地张大了，Severus似乎有点受宠若惊，只觉得这话从Voldemort嘴里说出来，怎么想怎么奇怪。因此无论平时言语再怎么犀利，此刻也说不出话来了。
Voldemort似乎没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地又说起话来：“Sev，你也许听说过我的身世——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从没见过我的父母。我曾经恨过我的母亲，恨她把我生下来，然后自己一个人死掉。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你记得小Nott说过的话吗？孩子的魔力越强大，带给母体的负担就越重。即便是你，Severus，即便是像你这样强大的巫师，也差点因为两个孩子而丢掉性命。我的力量有目共睹，而我的母亲，她几乎是个哑炮。”
“她是个哑炮，却成功地把我生了下来。”
“对此，我的心里只有感激。”
Severus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线条精致、轮廓分明的脸，狭长透着英气的眸子，以及红润优美的薄唇。大概从未有谁看到过这样的Voldemort，温柔，并且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前间谍原本空洞无物的黑眸渐渐地被什么缓慢涌动的、柔软的东西填满。
“……主人，”他用低到几近耳语的声音说，“你可以……抱我一会儿吗？”说话的时候，一向苍白的脸颊隐约开始发红。
红眸的男人笑了，把外套脱下来扔在一边，然后动作轻柔地滑上床，小心翼翼地将另一个男人拥进怀里，同时避免触到他的伤口。两个人的身躯紧贴着，能够感觉到彼此之间传达的热度。
“……很乐意为你效劳，my little prince。”
作者有话说：
☆、三十一
自从Voldemort把两个小家伙抱上床，Severus的眼睛就始终盯着他们不肯移开。
正如之前所说，刚刚诞下不久的小王子和小公主，都是可爱极了的孩子。一模一样的黑眸，明亮得如同秋日微风吹拂的潭水，因为好奇而时刻不停地到处乱转。肌肤是白皙的象牙色，细嫩柔软，似乎一碰就会碎掉。小家伙们还不会移动，只能并排仰躺在床上，伸着小胳膊小腿胡乱地挥动。
Severus忍不住将他们搂进怀里，实在是太小了，柔软并且轻飘飘的，抱起来像是小猫或是小狗。他甚至但心自己一不小心会把他们揉到床单里，然后就消失不见了。Voldemort坐在床边，脸上带着近乎宠溺的微笑，静静地望着面前的一大两小。Severus已经开始在两个小家伙身上揉揉捏捏，翻来覆去、一寸皮肤一寸皮肤地检查，生怕他们患有什么先天不足的病症。过了半天，前间谍才想起来抬头看看他的主人，唯一一句话还是关于孩子的：“……他们的头发好少，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说话的同时，目光还不由自主地围着Voldemort的头顶打转，其中质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红眸的男人条件反射地伸手摸了摸脑袋，确定自己满头黑发柔顺光泽，没有一丁点儿干枯分叉，才回答：“刚出生的婴儿都是这样的，过些日子就会长出漂亮的头发了。”
“可是……”Severus的声音有些犹疑，没说出口的意思分明是：你秃顶了那么久，真的不会影响到孩子吗？
“……”红眸的男人哽了一下，下一个反应是咬牙切齿，“那个绝对不会遗传！”
随后Voldemort惊讶地发现，即便他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是近乎愠怒的，Severus也不像过去那样表现出恐惧了。相反地，他的魔药大师此刻嘴角紧绷微翘，似乎隐隐有着笑意。
明白自己被耍了的Voldemort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在两个小家伙的额头上各自印下一个亲吻，然后轮到创造了他们的人。Severus安然地仰起头，接受了这个吻。
“Severus，谢谢你。”Voldemort柔声说。
黑眸的男人眨了眨眼睛，“……不客气。”他用同样轻柔的声音回答，有点好笑又有点自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