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他妈还了债，他妈就把房卖了卷了钱跑了，他现在自己在外面租房住，公司有补助，他自己还得掏一千二。给他买一次早饭就要七八十，宋正业经常出去鬼混，或者在外应酬，有一半时间在外边，每个月吃他得有一千五吧。再加上车上总是备有一些零食和新鲜的纯净水，都是最好的。公司管饭，但是万南在外面等他的时候，吃的东西都是自己掏钱。还有水电气乱七八糟的日常开销。这么算下来，万南一个月下来真剩不下多少钱，日子也要过得抠抠缩缩。以他的脾性，剩下的那点钱也要攒着来还他。
宋正业想叫小巧给他讲讲都什么可以报销。他那么有钱，万南作为他的贴身司机加保镖，捞不到油水不说，干嘛把自己搞得跟灰姑娘似的，好像他是铁石心肠的后妈。
想到这一层，宋正业突然觉得有点暗爽，心里美滋滋的。
那不如干脆对他更苛刻一些，让他日子都过不下去，看他会怎样吧。
一身男士香水味儿宋正业也不能去找黎励，也不想回家面对微微，那今晚就跟万南玩儿玩儿吧。
五
今天没什么工作，打电话打发了黎励，宋正业带着万南在公司吃了晚饭。坐上车，万南问他：“今天您回哪里？”
宋正业说：“陪我逛逛街吧。”然后说了个高档商业区。
宋正业后面跟着个巨人似的万南，漫无目的地逛了半天，最终进去了一家卖领带的店。宋正业看上条领带，试了试，很配他的脸色，就让店员给他包了起来。一摸兜，没带钱包，转头问万南：“身上有钱吗？借我点。”
万南说：“我去取。”
宋正业说：“走，一起去，顺便我去个厕所。”
店员说：“先生，卫生间就在……”
宋正业瞪了他一眼，店员就噤声了。
万南取钱的时候宋正业偷偷从后面瞟了一样，心道，这么点存款，他一天就能给他榨干。
但还是不要做得太明显了，榨个两天吧。
买完领带，宋正业说：“有点饿了，去吃个宵夜吧。”
找好地方坐下，服务生递上菜单，万南翻了一下，起身说：“我去取钱。”
服务生说：“我们这里可以刷……”
宋正业又瞪她，服务生噤声。
万南很快取钱回来，宋正业问他：“取了多少啊？”
“一千。”
宋正业对服务生说：“那最后两个不要了。”
万南的黑脸有点红。
菜上来万南都没怎么吃，只喝水。宋正业真有些心疼他了，也想叫他吃点好的，一个劲儿地给他夹菜。万南说：“我不饿，您吃吧。我真不饿。您多吃点。”
宋正业从小到大没缺过钱，没短过吃喝，觉得这样真不好受，也不闹万南了，吃完了就说回家。万南问他回哪，宋正业说：“回你家吧。”
“啊？”
“啊什么，就是你家。我哪个家都不想回。”
“可是我家很脏很乱很小。”
“我又不是洁癖。怎么，还去不得了？”
“不是……”万南一个老司机，开车都不稳了。
万南家是板子楼里的一个小户型，倒是不脏不乱，就是真小，小得都下不去脚。客厅堆满了东西，有小孩的和女人的，看起来应该是房东的。万南请他到卧室坐，给他拿了瓶矿泉水。卧室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墙上挂着一套西服，用塑料布套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万南问：“您要在这里过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