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前见过？”
“我说我们是大学同学，你信吗？”
大学同学？冉杰皱了皱眉，侧头思考一下，又转回头看关宁。
关宁高高瘦瘦，一身黑色的大衣配着一条浅灰围巾，工装靴牛仔裤，头发明显是做过发型，显得他很有精神。
还是没有印象。
“作为你曾经的同学，请你喝杯咖啡，可否赏脸？”关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明显的“失忆”，心里虽有些低落，却还是打起精神，继续自己艰难而漫长的追求。
冉杰捏了捏鼻梁，发愁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咖啡厅里，悠扬轻缓的音乐浅吟低唱，冉杰抿了口咖啡，等着关宁的解释。
“我是个从初中就发现自己性向的同志，所以大一报道那天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跟我是同类。”
“每次上课你都是踩着点进教室，坐在一个靠墙的角落，玩着手机，下面摊开一本书。下课就拎着书离开，从不停留。”
“放假就消失，不放假制造假期也要消失，后来我知道，那是你去找男朋友。”
“知道的时候虽然有些遗憾，但想了想，你这样好，有男朋友也是正常。”
冉杰愣了下，“我……好？”
关宁趁冉杰不注意，过去捏了下他的脸，再迅速收手，“是啊，你特别好，所以我喜欢你啊。”
咖啡见了底，窗外的雪也停了，关宁托着下巴，看冉杰，一抹笑容和在音乐里，温暖而和煦。
“到了大四，你再也没在学校出现过了，我也没法再继续默默看你。寒假我回上海找了份实习，毕业之前签了下来。全班毕业聚餐那天，你依然坐在角落，安静的玩手机，我听到你和徐威聊天，说到你分手了，去了成都。”
冉杰想起那天笑了起来，“那天我找孟哥请假，费了好大力气，还被迫签了很多不平等条约，回去就被他压榨了好几天。”
“我想换工作到成都去找你，却无奈跟公司签了合约。我不想追上了你，还要你异地恋。便想着待我自由时，你若还单身，我一定想尽办法对你好，让你也能看到我。”
冉杰手指摩挲着咖啡杯的把手，淡淡问道：“那若是你来了北京，发现我有伴了呢。”
关宁笑道：“那便在公司里继续默默看你。”
“看到什么时候？”
“看到我知道，不用再看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你一定很幸福，那必是我不能给的幸福。”
冉杰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正视着关宁，浅浅地笑：“我现在就很幸福了，所以，谢谢你的喜欢，我正式拒绝你，去喜欢一个更好的人吧。”
“你真的要因为那段过去，就放弃自己爱人的权利，从此一个人过下去吗。”关宁追问。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冉杰起身，向外走去。
既然有人说，这是他的罪，那他便慢慢赎，两年不够三年，三年不够五年。
……
“我去找过他了。”罗暖脱下新娘子的衣服，换上自己的毛衣和大衣。
陶敬怔了下，明白过来她说的是谁。
“你真的忘了他了吗？”罗暖不知道自己这样着急的结婚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赌一口气，还是内心的不甘。
陶敬将罗暖揽入怀里，“嗯。忘了。”
忘记那段漫长的青葱岁月，忘记那段刻骨铭心的痛苦，忘记所有和他有关的过去。
“你为什么没有再找一个男生，而是，找了我。”
“因为，不敢了。”陶敬轻抚着罗暖的头发，“他是个不顾一切的人，因为他的这股子锐气，我这个得过且过的人，也被他触动着先出了柜。他走了，也带走了我所有的勇气，我不想为已经很艰难的人生再去给自己找麻烦。我很感谢他给我带来的成长，也很感谢你的出现，让我重新有了爱一个人的想法。傻丫头，别想那么多了。”
“那你爱我吗？”罗暖从他怀里出来，与他对视，看进他眼底深处。那里温柔如水，漾着笑意。
“我爱你。”陶敬吻了吻罗暖的唇角，“我会用接下来的半生岁月，证明我爱你。”
……
王清伦回到家里，母亲又拿了一沓像扑克牌似的照片给他，催着他去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