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痴痴似是不好意思地躲了躲,却被辰夙蛮不讲理地按住,还不得不张开嘴,任由辰夙亲吻玩弄。
“不是告诉你不能乱跑了么?”辰夙咬了咬傻痴痴的舌头,听他疼得呜呜直叫,得意地吓唬道,“居然敢不听我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解郎……想、见解郎……”傻痴痴吐字有些含含糊糊的,却依然很认真地试图表达自己的意思,“见到、开心……”
辰夙愣住了。
这是傻痴痴头一次开口说出自己的心情。
“——很开心。”
终于说完想说的话,如同完成某项艰巨而伟大的任务,傻痴痴长长呼出口气,微微翘起嘴角,露出自辰夙见到他以来,第一个真真正正的笑容。
胆怯与瑟缩一扫而空,他的脸庞一下子明亮起来,许许多多温柔与缱绻的情感在眼眸中酝酿,仿若暴雨过后,阴霾尽散,天边隐现一道淡而绚丽的虹影。
不知为何,看着看着,辰夙的脑袋渐渐变得乱糟糟的——
一会儿想这小傻子笑起来真好看,一会儿想这家伙居然很会撒娇说好话,一会儿想着英明神武的自己不能被这么糊弄过去,一会儿又想还是要饶过他这回。
哎呀,究竟该怎么办是好呢?
辰夙慢慢地扭过脑袋,耳朵烧得通红,吭哧吭哧好一阵子,才别别扭扭地说:“我也……很开心。”
他本以为傻痴痴听到这句话,也理应同自己一般兴奋莫名,结果等了老半天,也听不到那笨家伙有什么反应。他只好又将脑袋转过来,恼火地瞪着浑然不觉的傻痴痴。
傻痴痴好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正紧扒着漏风的窗子边,透过缝隙朝外张望着什么。
“你在看什么?”辰夙磨了磨牙,费了老大力气才将后面半句“有我好看么”咽了回去。
傻痴痴看得入神,被辰夙在屁股上踹了好几脚,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那条缝隙。辰夙立刻趴过去看,却只瞧见一树艳丽的红梅。
这东西满园子都是,有什么好看的。辰夙心里直冒酸气,打算明天就把所有梅树都砍了,一边没好气地问:“你喜欢这个?”
傻痴痴点头,呆呆想了一会儿,又使劲点点头。辰夙知道,这就是“非常喜欢”的意思。
哼。那就留着吧。
考虑到自己离席已久,再磨蹭下去未免太不像话。辰夙又揉捏傻痴痴一顿,把人欺负得缩在墙角不敢动了,才心满意足,一溜小跑地往暖阁赶。
经过傻痴痴方才张望的那株梅树时,辰夙不由心中火起,狠狠踢了那树一脚。结果一大团积雪落下,正巧把辰夙砸个正着。他心烦意乱地拂去脑袋顶上的雪花,低头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一物,突然顿住了——
树下,有一对清晰的脚印。
方才有人站在这里。
第12章
将王爷送走后,辰夙一个人慢慢走在积雪上。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面上一会儿阴云密布,一会儿喜笑颜开。他最后绕回了大路,两个小厮一溜烟跑来,告诉他傻痴痴病倒了。
那傻子在冷风里站那么久,果然受了风寒。辰夙赶到的时候,大夫已经开完了药,傻痴痴缩在宽大厚实的被子里,只露出小半张红通通的脸。
“舒服……”他小声对辰夙说。
辰夙刚开始还以为傻痴痴脑袋烧糊涂了,后来才想明白,傻痴痴的意思是自己身体很热——他抚玩傻痴痴的身体时,总让他说这句话,不然就故意掐拧他身上的嫩肉。
傻痴痴分辨不出生病和动情的区别,只记得发热时要说舒服,不然就会被弄得很痛。
“现在不用说啦。”辰夙大发慈悲道,“等你好了再说。”
得到了赦免,傻痴痴显然松了口气。他闭上眼睛,眉头依然难受地紧皱,喉咙里发出小动物受伤一般细小而痛苦的哼唧声。
辰夙有些出神。他小时候最喜欢生病,只有那个时候,父亲与母亲才会同时出现在他的床前。即便头脑已经浑浑噩噩,也能很清楚地记得母亲柔软而温暖的掌心,是怎样紧握住他幼小的双手。
循着往昔的记忆,辰夙将手探进被子里,握住傻痴痴的手。
那双手并不算光滑,有很多细小粗糙的伤痕,指骨扭曲变形,其中几根手指上的指甲才刚刚生出一半,摸到的时候傻痴痴就疼得抖一抖。
突然间,辰夙觉得傻痴痴这幅样子不好玩了。
他心烦意乱地放开傻痴痴的手,但又很快抓住。他不想再让这个小傻子在他面前因为痛苦而呻吟,可这么命令了两遍,傻痴痴却没办法很好地做到,即使忍住不发声,也依然停不下难耐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