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绍棋根本不看他的目光，低着头把身子支撑起来，背靠在毡帐内的立柱上，颇有些默许意味地摆好姿势。而莫姜几乎是立刻就分开他的双腿，像得了主帅号令的小兵一样，急不可耐地就要长驱直入……这时候陆绍棋伸手推在他肩上，莫姜强忍下心头的冲动，疑惑地看他，只听对方哑着声音道：“昨夜折腾那许久，你今天收敛──”
他的声音低哑无力，对於莫姜来说无异於一记催情剂，哪里管得了他还在说什麽，迫不及待地提枪上马……
进入的感觉如此美好，莫姜几乎像小猫一样满意地咕噜一声，陆绍棋的喘息则立刻就急促起来。他不似莫姜，草原风气开放，兼之从小身份尊贵，所以喜欢什麽，不喜欢什麽，从来不隐瞒。而陆绍棋在别人的欺凌之下艰难挣扎，他的感情像埋藏在厚厚的冰层里的小小火种，回环九曲，隐晦难言，欢愉时不愿叫人看出来，不欢愉时更不愿显露。
陆绍棋努力把自己的呻吟咬在唇边，莫姜每动作一次，他的後背便撞一次立柱，莫姜的双手烙铁一样紧紧贴在他腰身，陆绍棋感觉自己就像海浪之中七零八落的小木舟，所有背负，所有爱恨都离他而去，莫姜的那双手才是他此生唯一的方向。
“烈，烈山……”陆绍棋的指甲在莫姜的後背上划开一道痕迹，压制不住的呻吟出口，化作一声声呼唤，莫姜拨开他的乱发，倾身过去疯狂地吻他，两只手也没闲着，在那具白皙如玉的身子上游走。
太过熟悉的气息，莫姜清楚陆绍棋的每一处敏感部位，陆绍棋给他拨弄得又低低呻吟一声，稍微带点哭腔，纤长双手徒劳地穿插在莫姜肩背上披散的红铜色头发里，倏然攥紧，又渐渐松开。
发泄之後，莫姜拿鼻尖亲昵地蹭着他，像一条热情的大狗，绍棋勉强睁开眼，极疲惫地对他露出微笑，抬手有气无力地去推他，“烈山，够了，回你的金帐去睡吧！”
“还吃不吃醋了，你不吃醋我才走……”九殿下孩子气地黏在他身上，玩弄他鬓边的一绺乌发，青丝沾了情动的汗水，微微有些潮了，被攥在手心里，一阵说不出的凉滑。九殿下不由痴痴道，“小棋，你的头发真漂亮，我生平都没有见过这麽漂亮乌黑的头发。”
陆绍棋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避开回答他的问题，淡淡道：“殿下先回去睡吧！我要清洗身子了，太晚了给长老们撞见不好。”
莫姜又搂着他的脖子纠缠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地离去。毡帘被放下，听得脚步声渐渐远了，陆绍棋全身脱力地坐起身子，缓缓将外衫披上，勉强遮住胸前斑驳的红痕，才走过去打开立柜的门。
乍到一线白光照得小川睁不开眼睛，陆绍棋瞧着他，眼角再次挑起三分讥诮，七分凉薄，笑道：“你要知道的东西，已经全知道了。”他白皙的身子只裹着一件水纹长衣，衣带绕在指尖，根本遮不住方才身上留下的旖旎春色。
小川望着那张同凤曦极其相似的脸庞，唇色嫣红微微肿起，额角带着薄汗，顿时一种凄凉光景爬上心头。
七年之前，西北惨败，他曾不计任何代价也要阻止议和，自杏花微雨的江南一路北上，数不尽的风霜寒露都熬过，终於在雪满长安道时等来凤曦。然而天不遂人愿，论起心狠，他不及他，最终还是败给那个人。
於是那个十六岁的少年为了议和付出惨重代价，沦落为西番皇族的玩物。
陆绍棋好像总能看出小川的心事一般，他收了笑，慢慢系上衣带，淡淡道：“如果当年我没有背井离乡，说不定会被我几个哥哥轮着操，到现在，估计早就埋在乱葬岗里头。”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有多少血泪怨毒，小川不愿意去猜想，他张张嘴想说些什麽，陆绍棋抢先说道：“所以你放心，我不仅不恨皇兄，反而要感谢他当年救我出去。天朝的军队就被困在这附近三十里的位置，你想办法联系他们来带你走。”
顿了顿，他束上腰带，又道：“我送走你，欠皇兄的就还清了。”
“如果你不同我一道走，便是天朝的叛徒，到时候，我不会留情。”小川看他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不由替他担心。
像这样的人，凤曦是不会容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