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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惑法则_分节阅读_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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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西诺扯着他走到教堂的石走廊上,一座天使圣像安详地看着他们,可卢西诺觉得自己大祸临头。面对这位刚刚结交的新朋友兼生意伙伴,他又不好发作,只是按捺着郁躁,低声问,“洛伦佐·兰·美第奇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没看见他的眼神,都快把我扎成箭靶子了!”

“你觉得他是在……嫉妒吗?”约书亚靠在圣像下的石墩上,羽翼的阴霾遮住了他的脸,令卢西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见他嘴边亮起的一星火光,那优美的手执着另一根雪茄从一缕烟雾抻了出来。

“呃,说不准,但他显然是不高兴看见我跟你搅合在一起的。你还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卢西诺很不爽地接过雪茄,约书亚把他的领带拽住了,凑上来给他点了个火。他没有防备地愣了一愣,余光就瞥见一个修长高大的人影出现站了走廊另一端,整个人不由僵硬了一下。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卢西诺拉长了脸,“德雷克先生,我以前没得罪过你吧?”

“当然没有。”约书亚耸耸肩,呼出一口烟雾,“我只是挺喜欢你的。至于那个人嘛……他是我父亲,不过不是亲的,是继父。”

“不胜荣幸。”卢西诺往后退了一小步,但假如他现在化身为一只动物,大概是会一下跃出几十米远的距离。他知道自己招惹上了一个不该招惹的角色,要是不趁早离开,恐怕圣母玛利亚也救不了他。

“如果你们要解决什么家务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了?”

“你那么怕他?”

约书亚扔掉雪茄,用脚碾灭了,锃亮的红头皮鞋泛着一丝杀气,他敛去笑容,“恐怕你现在也无路可退,因为我继父总会设法除掉所有跟我有交情的人,好把我孤立起来。他以前就那么干过,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在我死前你一定先死。但只要你站在我这边,我就能保证我们这艘船不会翻。”

“你这是条贼船。”卢西诺咬牙骂道,又无可奈何。这简直就是逼良为娼嘛。他转念一想,或者,他可以……把约书亚的船当作一个跳板。

“我们最好先离开这里。”他听见一旁那一直沉默着的德雷克的随从提醒道。他是个气质冷峻的男人,一口英腔丝毫不显娘气,声音里透着一种军人式的刚硬。同样服过兵役的卢西诺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他带了不少人来大西洋城,都守在附近。”阿尔瑟放下随身携带的单筒望远镜,“武器都在迪卡那里,我去把它们拿回来。”

约书亚点了点头:“拿到武器后,你和迪卡一去把车开过来,但得到我的指令前,别跟任何人冲突。这里毕竟是大西洋城,他不会在这儿对我动手。我们还可以试着……好好的协商一番。”

“我可不认为他是来和谈的。”阿尔瑟瞟了不远处洛伦佐堵在楼梯口的身影一眼,直接从二层的楼梯上一跃而下。

朝停车的林区走了一段距离后,他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闪烁了几下,照亮了眼前的视阈,阿尔瑟眨了眨眼,赫然看见了一张不陌生的面孔。弗兰愕然地瞪着他,足足看了好几秒才眨眼。

他的瞳仁在夜色里像一头受惊的兽类,惨白的光线里面目僵硬。

“阿尔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在问出这句话时,弗兰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他有种预感,自己的好日子快要结束了。

“我跟随我效忠的人。”阿尔瑟简短地答完,就朝林间的那辆奥本轿车走去,弗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举起枪瞄准了他的后脑勺。

……

“他走过来了,你打算怎么办?”卢西诺斜眼看向慢慢逼近的人影。

“不怎么办,等着,随机应变。”约书亚靠着石墩没动,双腿交叠,姿态既慵懒又落拓。卢西诺目不斜视地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与洛伦佐擦肩而过。比卢西诺高了小半个头的黑手党教皇拍了拍他的肩,那幽蓝的狭长眼睛掠过他,一股森然的寒意就沿着卢西诺的后脖子蜿蜒而上,爬满了他的头皮——真是……像冷血动物一样的男人。

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这对父子有些地方很像,神态,还有气质,如果不是约书亚说过洛伦佐是他的继父,他也许会以为他们是亲父子。

等人走到面前时,约书亚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但洛伦佐的胳膊却已经撑在了圣像上,将青年整个人困在了羽翼下的阴影里。

“想和我聊聊吗?”约书亚又从金属烟盒里拿出一根雪茄,漫不经心地掏出打火机,目光却刚好触及男人嗜血一般艳丽的红唇上。

洛伦佐没有回应,顺手把雪茄从他的嘴上摘了下来,低下了头,叼着烟凑到了打火机边。约书亚拨了两下打火机,火光闪了两下,却没有打燃。比他宽大的手就顺势拢了上来,遮住了冬日的寒风。

火苗“嘶”地窜了起来。

在忽明忽灭的光影中,雪茄被点燃了,两个戴着面具的人近距离地看着彼此,在一片朦胧的烟雾里暧昧得要命,又好像互不认识。

埋葬了三年,已经变质得面目全非的,对洛伦佐的复杂感情渐渐自约书亚心底漫了上来。他已经分辨不出自己是否还爱着他,但至少以往那种病态的迷恋却是已随着心态成熟而渐渐淡去,从三年前离开洛伦佐的掌控以后,他就不再需要意淫洛伦佐才能入眠了。约翰的疗法的确很有效,他的病奇迹般的治好了———他把他戒掉了。

于是他不再深陷其中,而能抽离出来审视他与这个男人间的羁绊。

他的成长,便是洛伦佐一手毁了他,一手成就了他的过程。他曾是只扑火的飞蛾,心甘情愿的投入魔鬼的怀抱,哪怕被他焚毁了翅膀,直到被碾到地上才幡然醒悟,没有翅膀,他只是一只弱小的蝼蚁罢了。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有什么资本谈“爱”?

可有了与他的继父抗衡的资本,当年的误会解释不解释还重要吗?

他何必要去自讨苦吃,自找麻烦呢?被一脚踹走一次还不够吗?

“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吗?”洛伦佐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像一个不真切的梦魇,“销声匿迹了三年,又突然以这种方式告诉我,你回来了的消息……你是想让爸爸对你另眼相看呢,还是向爸爸宣战?”

约书亚啼笑皆非地“呵”了一声:“你未免太自信了吧,老家伙?”

洛伦佐冷不丁被这个难听的称呼噎了一下。

“我是冲着路易斯去的……只是没想到,你们俩还做得了生意。”约书亚回想起教堂里的那一天,呼吸有一丝微微的起伏。他站起来,想要离开,却被一只手扼住了下巴。洛伦佐伏下身,一缕金发温柔地扫到他的眼皮上,约书亚眨了一下眼,就感觉耳垂被灼热的呼吸染湿了。

烟雾呵到眼前,约书亚的视线与呼吸同时迷失了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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