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风压抑的脸色之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忧虑的影子,高大的身躯往内间床榻而去。床上的颀长男子静静地躺着,如墨般的长发倾泻于枕畔,双目紧阖,高挺的鼻梁上不断有汗滴渗出,白皙的皮肤突显不正常的红晕,薄唇亦是嫣红。
如细看能发觉他时而眉目紧锁,似是在承受着什么煎熬。“你说的蚀人心智,会有什么影响?”冥风说话一如既往的干脆简洁,却透着不同一般的沉重。
“中蛊之人不仅毒发时受到煎熬,体内的蛊亦会利用寄主心中的脆弱之处,渐渐蚕食其原本的心智,也就是说…”艳三娘严肃的时候说话也毫不拖泥带水“可能会使人性情大变。”
“解法?”冥风的面色更加难看,身边的素白杨和轰金雷都不敢再出声,一齐盯着艳三娘。“蛊毒难解呀…”
艳三娘对几个男人回以一丝歉意“此蛊七日发作一次,今日过了子时也应没事了。只是日后,楼主免不了又要受苦了…要缓解,那也只有等楼主真的能遇到心爱的女子了…”
“也就是说,只要等楼主自己看上个合适的女人,这一切问题就解决了?”轰金雷终于忍不住又开口,一双牛眼略带紧张地瞪着面前美艳的女子。
“嗯,只是这心爱之人,可遇而不可求。这要给楼主解蛊的人,少不了也要受些苦头。而且,不是一切都可随之解决的。”“啊?”“媚情蛊只有下蛊的人自己收回,才算是解了。”“如此…”冥风寒潭般的双目望进艳三娘眼中。
“你应该认识那个人吧?”***南摘星,北赤宁。此话说的是原荒大陆的东方土地上,声名最盛的两个势力组织。摘星楼,是近年来才开始在南方武林飞速蹿红的一大组织。
据说追溯其历史应不过十年,但是却以惊人的速度,在南方的江湖、商界、政界都暗植下了一张细密的网,整个组织涉及镖局、酒楼、妓馆、赌坊…在这三教九流之间,也就顺理成章地做着情报的交易,此外,据说也有杀人的买卖。
而摘星楼里的主要成员多为一些漂泊的剑客浪人,潇洒不羁的能人异士,还有些甚至是名声显赫的武林星宿。
这些人,多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看透了江湖艰险,隐匿于这摘星楼之中,做一些简单而平凡的事情,却也能过不一样的安稳人生。而摘星楼的主人,更是南方武林的一个神话。楚君漠,传说中嗜血无情的“血魂”因其佩剑而得名。
血魂剑,据说是西域雪山一位避世的冶剑高人所造,集雪域天地之灵气,锋利异常,削铁如泥,但是寒意刺骨,非常人能用。一般人是绝对无法忍受血魂剑的寒气的,就算是内家高手,也不能长久地接近此剑。
但是,楚君漠却仗着血魂剑连挑恶人谷十二大高手,一战成名。后还打败了武林正派的的一些顶尖高手,连少林方丈都称此子天赋异禀,是用剑的圣手。那年,楚君漠十六岁。后来人们发现,这个奇迹般的少年背后,竟然还存在着一个庞大的势力。
楚君漠与摘星楼,这两个名字便开始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少年成名,传为一时佳话,奇异的是──竟不曾有人清楚地见过这个少年的样貌。
知情的人只道他总是一身玄衣,身高异于常人,骨骼清奇,而他的脸…却一直被隐匿于一顶纱帽之下,隐约可见鼻梁嘴唇,一双眼睛却在透明的黑纱覆盖下,看不甚清晰。
那一年后,楚君漠却不曾再出现在人们视线中。有人说,他不想受名声所累,只痴心于剑,闭关练剑去了;也有人说他只是一个幌子,是摘星楼用来扩大影响力的一只棋子罢了。
亦有人说,这楚君漠性格正邪难辨,行踪诡异,连外貌都不敢示于人,说不定是什么妖邪,立不了世的…众说纷纭。只有摘星楼里的人知道,他们的楼主,除了是天生的剑客,确实醉心于剑以外,也只是个喜欢饮酒加睡觉的普通的大男人而已。
当然,还要除了他的容貌。摘星楼众人倒是大部分都有幸见过他的真面目。除了身材特别高,皮肤特别白,鼻梁特别挺,轮廓特别深刻以外,也就一双眼睛比较特别了…咳咳…眼睛也只是有点绿…而已啦。而此刻,摘星楼,寻月轩。
“啊…不要了!你每次都这样…”“可你每次都很舒服嘛…”“人家哪有!都是你…喂!好痛…”“放心啦,我可舍不得伤害你噢,美人儿…”
“…”只见那红木雕花的床榻之上,一个美艳的女子衣物凌乱地挂在身上摇摇欲坠,高耸的乳房已经露在外面,丰满的半球此时竟被一根粗糙的麻绳缠绕捆绑着,娇嫩的乳肉因为边缘被紧紧地缚住,只能用力往外挤出来,红艳艳的乳头已经昂首挺立。
而女人纤细的手臂也被粗硬结实的麻绳绑住,高高举起,绳子的另一端正吊在大床上方的床架之上。“这样我很辛苦诶!”娇美的女子此刻被摆弄成这种样子,仍然不掩媚态,反而更加触动男人的情欲。
“等一下你也会很兴奋…”男人将脑袋埋到女子的肩上,轻轻地往她耳里吹着气“你知道的…”
“你真是变态!我不喜欢…啊──”男人的手指突然掐着了女子的两只乳头,狠狠地用指甲抠了两下。女子的表情更是不满,想要把高耸的胸脯往后缩去。男人的手却又突然抓住了她身上的麻绳,用力地收紧…“啊…好痛!不要拉了!”
女人娇艳的脸庞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敏感的乳房被这样蹂躏,让她又痛又难耐。可是双手被吊着,她无法反抗男人恶劣的行为,只好伸出腿想要推开男人。没想到,男人却顺势将她的脚一拉,大手一拂,女子下身残留的衣物也通通被除了个干净!
女子的身上就只剩一件透明的纱衣还挂在手臂,整个娇艳的胴体显得格外淫荡而诱人。“奶子胀得那么肿,下面也已经湿了…”男人的手指探进了女子下身的草丛之内“还说你不喜欢?”
“那是被你绑出来的!”女子被他的探索弄得媚眼如丝,却仍然有些不甘“我才不喜欢这么玩!”
“噢?奶子是被我绑肿的?…那下面呢?”男人又将唇凑近她的耳边,暧昧地吹气“那里的水也是被我绑出来的?”“你…你这个变态!老娘不想跟你玩了!”…“啊…不要突然插进来好不好?!”“喂…好痛…”
“别弄了,被你搞死了…”“解开啦!我受不住了…”一个时辰后。“我再也不跟你上床了!你给我记住,云昼!”女人有气无力地宣布。
“好啦,三娘,我错了,下次不会了啦…”男人撒娇。“死相!别乱动!”艳三娘觉得自己真是自讨苦吃…“好了,说正事啦,现在楼主不在,你要多留心了…”
“不是有冥风在嘛…只要有他,还怕出什么事吗?”男人漫不经心。“你哥本来要你跟楼主去的,以防万一,你怎么还死赖在这?”“我说了很多次了,不要说他是我哥啦,明明就一样的年纪!”男人倒是对这个问题比较关心。
“我跟你说正经的!”“唉,那是楼主诶,就算被人暗算了一下他也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啦!这个天下应该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人,我这个小角色还是留在这跟你温存,多好…”“好你个头!我被你弄死了!”
“我会温柔的…”“…”***三日后。“楼主,前方即将入孟湘山的地界。”影卫快马回报。“那家伙…真的跑到这里来了?…”
楚君漠颀长的身躯立于一匹雪白的骏马之上,依然一身玄色衣袍,长长的黑发飞扬于脑后,一面黑纱遮住了大半的面孔,宽厚的背上则覆着一剑鞘型的锦缎布包。
“没错,属下亦不解。楼主,敌人行踪诡异,您千万小心。”剑法天下无敌的楼主竟然会被人暗算,连带醉仙阁的负责人童原亦被处罚得很惨,那个罪魁祸首看来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而此刻,他们追踪那蓝衣人,竟然到了这孟湘山!孟湘,是一个神秘的山域。山很大,山峰一个接一个,看起来连绵不绝;山很高,高耸入云,终年只见云雾缭绕。
而它最使人感到诡异的,是山里的生物。孟湘山很少能见活物。好像飞禽走兽都在古老的山林中绝迹了一般。人们都说,山里有鬼。也有人说,山里住的,是妖怪。这些说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何传起来的,都已不可考证。
但是有一点确实是真的──整个孟湘山的地界,总是有种奇怪的气场,压抑又透着浮躁;生活在附近的人,总是会遭遇一些莫名其妙的怪事。
比如说,谁家会突然少了只鸡,但没有被野兽偷袭过的痕迹;谁家闺女媳妇儿洗澡的时候好像被偷看了,但是当时外面确实没有人走动的踪迹…这孟湘山也就成了南方闻名的一个“鬼域”甚少有外来人会接近此地。
而这不知用何手段暗算了楚君漠的人,竟然一路逃到了孟湘的地界…楚君漠轻哼一声:“我自然会小心,山里可能凶险,你们不必跟着了。”
“楼主!左使之命,我等定要伴随您左右。”影卫知道他的脾气,但是…冥风杀起人来,可比甚少出剑的血魂要来得狠…应该是这样,吧?…“哼,眼里都没有我这个楼主。”楚君漠的表情隐在黑纱之下,突然一字一句地对着影卫开口──“血魂的滋味,可惜你们都没尝过…”
垂头表示誓死要跟随的这名影卫,以及隐藏在暗处的其它几个黑影,都同时打了个寒颤…额,这辈子还是不要尝的比较好…“楼主,属下…实在为难…”内心挣扎。“…”男人的衣袍无风而起。“楼主…”有点怕。
“记住,别跟来。”如一阵风掠过,等可怜的影卫回过神来,他们的楼主,早已不见了踪迹。他已经在山中转了数个时辰。孟湘山的地势果然险恶,且一直有诡异的烟雾缭绕,四周视线不明。
据山脚下居住的三两户人家说,曾经见过一外来的蓝衣人,进到深山中去了…而他也真的在山中寻到了那蓝衣人的一只衣角。可是,却一直不见那人出现。
楚君漠对此人,是存着好奇而来的。这世上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暗算他的人…他确实想要探个究竟。他知道,那人是将蛊,暗植在了那个叫如烟的女人身上。女人随之发狂,而她的血,将蛊带入了他的身体。
除了当日全身热血乱窜以及混乱的幻象之外,他并未感觉到蛊毒对自己身体造成了什么变化。
然而依艳三娘所说,他的蛊毒会在七日后再次发作。也就是说,他必须在所剩的两日时间内,找到那个下蛊之人,才能避免又一次的折磨。
而在这连泥土都渗出诡异气息的深山之中,蛊毒发作的下场,恐怕生死难测。楚君漠自嘲一笑。他坚持不让几名影卫跟来,除了不想让属下跟着涉险以外,也是想自己去解决这件事。
那个神秘莫测的蓝衣人,到底为何要下蛊?是冲着摘星楼来的?如此厉害的用蛊之人…据说与艳三娘也有些许联系。
艳三娘只说这人应是她师姐的传人,其它却不愿多透露。楚君漠一人一剑穿梭于阴暗的山林之中,一棵棵古树参天,多是三四人都难以环抱的大树。阴沉沉的树叶与枝干将天光都几乎遮蔽,脚下踩着的都是厚厚的枯叶,四周静得出奇。
终于,又越过了一个山坳之后,他看见了一条溪。溪水浅浅细细,清澈异常,在这阴暗的山林中透出了清新的粼光。天光也渐渐更觉明亮,楚君漠知道──暂时应能走出丛林深处了。顺着轻快奔流的小溪,他放慢了脚步。
水源,总是最能吸引困境中的人。无论那蓝衣人与这座山有什么联系,他身在此山中,必然也需饮水。
楚君漠心下稍定,高大的身躯俯下,就地盘膝而坐。就着跳跃的水流,鞠了一把清澈的溪水,往薄唇送去。好甜!心下不由赞叹这原始森林中至纯至净之水…忽然,刚刚有所放松的男人全身一紧,气息瞬间放缓──有人!
轻轻地褪去衣物,只余一件白色的兜衣掩住胸部以及下身私密之处,如往常一样,她将小巧的莲足轻探水面──好凉!山中天气本就较凉,而山中的清泉,冬暖夏凉,此刻正是透彻冰凉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