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说着惭愧,脸上却没有一点惭愧表情,反而有些尴尬。程宗扬讶道:秦桧之啊秦桧之,论起奸猾来,我看小狐狸都比不上你,难道还有人能硬吃你一道?到底怎么回事?
秦桧道:属下特别问过王丞相和谢太傅,我家公子出生入死,一身是胆,如今总该有些报酬吧。
程宗扬连连点头,说的不错,这话太有理了。那两个老狐狸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装作没听到吧?属下问完,王丞相咳了半晌也没开口。程宗扬恨得牙根发痒:老家伙又装糊涂!谢太傅怎么说的?
秦桧也禁不住咳了几声,才吞吞吐吐说道:谢太傅一听,比属下还惊讶,问属下:贵主人整日在宫里厮混,还想要什么?程宗扬瞠目结舌。想不到自己这几日的荒唐看似无人知晓,其实全落在旁人眼中。半晌他跳起来:我干!
我在宫里关他们屁事啊!两个老家伙什么意思?就这么把我打发了?借花献佛也不是这个借法吧!拿这些来搪塞我,他们以为我程宗扬是什么人!
精虫上脑的好色之徒吗!秦桧挺身愤然道:只要公子一句话,属下便是拼上一腔热血也要为公子分说明白!
程宗扬扭过头,什么话?秦桧正容道:只要公子不再入宫,属下定把公子的一份讨要回来!程宗扬琢磨片刻,然后严肃地摆摆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秦桧一声不响地坐下来。
程宗扬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会之,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那个…那个…算了,你知道我就不说了。秦桧面无表情地说道:公子身为家主,在下只有奉命效力而已。程宗扬宽慰道:世上有的是钱,想挣钱还不容易?
他们不给,咱们自己挣嘛。好了,好了,你别把脸拉那么长。我这会儿明白给你说吧,我是跟丽娘有一腿,够坦白吧?我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好色,但这事真和好色没多大关系。说实话,丽娘她们真的挺可怜的。
守着那个废物,连自己最起码的安全都保不住。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对吧?以前大家又有点交情,总不好干完就翻脸不理吧?
程宗扬推心置腹地说道:萧家和云家一个得了地,一个得了利,我没有他们那样的雄心,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活得越久越好。
力所能及帮别人一把,这点要求不过分吧?程宗扬靠在沙发上舒服地摊开双手:会之你瞧,这世上有太多可以享受的好东西,该享受的时候何不尽情享受呢。秦桧微微叹口气,是。
程宗扬忽然跳起来,眉飞色舞地说道:你说这事王丞相和谢太傅都默认了是吧?哈哈哈!会之你去忙吧,没什么大事别来叫我!说着他左右一看,小紫呢?我干!那死丫头又跑哪儿了?
***日影微微西斜。绿柳阴下,小紫穿着浅紫色比基尼,一身清凉打扮,裸露雪嫩肌肤。她小巧鼻梁上架着那副墨镜,一手拿着一杯红茶,嘴里咬着麦秆,舒适地躺在帆布椅上。躺椅扶手上系着三条皮绳,每条皮绳带着一个翻毛的皮制颈圈,套在一个女子赤裸的粉颈中。小紫面前并肩排列着三具白滑肉体。中间是芸娘,左边是丽娘,右边是卓云君。三个美人儿都脱得光溜溜一丝不挂,除了颈中皮项圈,身上没有一丝衣物。
那些颈圈不知是小紫从岛上哪个角落找到的,皮毛已经脱落,又宽又硬的皮革上包着已经褪色的金属钉,三女像母狗一样肩并肩趴在雪白沙滩上,高高翘起雪臀。
小紫可爱地偏着头,一边含着麦秆吸着红茶,一边伸出雪白玉足,用趾尖在芸娘臀间拨弄。芸娘两手撑地,双膝用力分开敞露出美穴。白玉般的脚趾在她穴中灵巧地挑动,将她蜜穴翻开,宛如一朵淫艳肉花在阳光下颤微微蠕动。
程宗扬咬牙道:死丫头!项圈在哪儿找的!小紫仿佛没有看到程宗扬阴沉脸色,她若无其事地吐出麦秆吸管,浅浅笑道:捡的。好像是拴狗的链子吧,给她们用还挺合适呢。程宗扬叫道:你怎么这么爱欺负人呢?
小紫笑嘻嘻道:你那些书里有个好玩的故事,说有个太后生性好淫荡,后来国家灭亡了,她就带上儿媳,一个太后,一个皇后,两个人一起在妓院挂牌接客。你猜是不是她们两个?
那些胡扯你也信!程宗扬底气不足地说道:这跟她们有什么关系?人家也不知道啊。小紫放下玻璃杯无辜地眨眨眼睛,她们说自己是你叫来的粉头。你知道人家最喜欢又乖又听话的粉头,就给她们讲故事。她们听了好高兴,答应扮母狗让人家开心。
小紫扬起右手的柳条,朝身前美妇臀上打了一记,笑吟吟道:骚婆婆,用力点啊。芸娘羞愧地侧过脸,当着程宗扬的面挺起雪臀,用柔腻美穴套弄女主人的脚趾。
程宗扬生气地抓住柳条,一把夺了过来,丽娘却在旁边不好意思小声说道:程少主…奴家和婆婆是自己愿意的。程宗扬看看丽娘,又看看小紫,死丫头,你又干什么了!
丽娘连忙道:真的。小紫嘟嘴道:你自己听见的。程宗扬蹲下来在丽娘耳边道:她讲了什么故事?
丽娘摇了摇头,她抬起头,神情间没有多少受虐的屈辱,而是一种略显无奈的苦笑,轻声细语地说道:这位姑娘好聪明,几句话便套出我们的底细,连我和婆婆在画舫接客的事都知道了。
我和婆婆只好承认下来,她说自己会编鼓儿词,若是编一个,明天全建康人都会传唱…程宗扬忍不住道:你傻啊!小紫是哪种妖精?没有把柄还要制造把柄,她们竟然乖乖把底细都露出来,还不被死丫头抓个结实?
丽娘无奈地说道:紫姑娘只是游戏,奴家和婆婆便陪她开心就是了。程宗扬脸色不善地说道:她要玩,你们就让她玩啊?丽娘看出他的不悦,轻笑道:卓美人儿告诉我,紫姑娘是这里的女主人。
奴家和婆婆已经服侍过少主,再服侍女主人也是应该的。恐怕卓云君也不明白自己和小紫的关系,丽娘更是错以为自己和小紫是一对夫妻,拿出服侍自己的姿态殷勤服侍。
程宗扬气都不打一处来,我有死丫头那么变态吗?程宗扬刚要开口,远处有人叫道:公子爷!小侯爷前来拜访!
小紫哼了一声,你还怕我把她们打死啊?程宗扬心里哀叹,面上却不服软,伸手飞快地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口气再酸点都能炒菜了。别乱来啊!我见过小狐狸就回来!
萧遥逸摇着扇子,意态闲适,从外表怎么也看不出他身受六创,到现在还有几处伤口在溢血。
看到程宗扬的花衬衫、大短裤,萧遥逸先是愕然,然后愤然,最后把扇子一收,倒在沙发上叫道:什么世道啊!我们在外面拼死拼活,当牛作马,程兄却在这里享清福!
程宗扬剥了颗橘子给他递过去。小狐狸和古冥隐交手时右腕受了伤,别人看不出来,他是知道的。好说!
我把这岛给你,你把江州、宁州给我,我替你当牛作马去。萧遥逸张开嘴让他把橘子扔进来,吧唧吧唧吃完,一脸苦恼地说道:你这不是要我的小命吗?我们星月湖两千多名兄弟你替我养啊?
程宗扬坐下来:你的兄弟都到建康了?萧遥逸道:本来想给你引见的。谁知道程兄神出鬼没,小弟只好直接请小紫姑娘过去一叙。程宗扬也很想见见这几位追随过岳鹏举的星月湖八骏:反正都在建康,大伙儿再找个时间见面好了。萧遥逸摇了摇头,这次没机会了,他们已经走了。
这么着急?六哥受了伤,孟老大、二哥、七哥要找地方帮他疗伤。程宗扬讶道:受了什么伤?建康不能疗伤吗?六哥在京口撞上黑魔海一位幽长老,被他砍伤右手。
不过那个幽长老也被六哥和七哥联手砍了脑袋。萧遥逸拍案道:这一仗黑魔海多少吃了点亏,也算替哥哥吐了口恶气。幽长老这个名字好像挺熟悉…对了,那个倒霉的飞鸟熊藏就是幽长老从东瀛招揽来的。
程宗扬道:他们见着小紫没说什么吧?萧遥逸顿时挑起拇指,眉飞色舞地说道:来的时候几个兄长还在担心,怕紫姑娘从小失教,万一成了个野丫头,让我们兄弟愧对岳帅。没想到紫姑娘一出来就把他们都震了!那模样!那作派!
天生的名门淑女啊!程宗扬险些噎死。死狐狸,真瞎了你的狗眼,知道你们那位淑女千金这会儿在后面干嘛呢?
萧遥逸喋喋不休地说道:紫姑娘不但姿容无双,有倾城之色,而且举止斯文,谈吐又温柔又优雅,那风范连公主都比不上。六哥、七哥也是出身豪门,见到紫姑娘也看傻了。
哈哈,五哥那种怪人都忘了装瞎子,连说话都不敢高声,只怕那口气吹得大点,把紫姑娘吹走了。程宗扬捂着小腹,像痛经一样咧嘴,无力地点点头。
萧遥逸叹道:我们兄弟本来商量把手里的产业分成三份,一份是月霜姑娘的,一份给小紫姑娘,还有一份我们兄弟暂时代管,等找到岳帅最后一个女儿再交出来。
可小紫姑娘这么温婉的女儿家,水晶一样的美人儿,兄弟们都生出不忍之心,觉得生意这种浊物只怕脏了紫姑娘的手。程宗扬倒抽一口凉气,捂着腮帮嘟囔道:狗日的,这是什么世道!
萧遥逸关心地说:程兄,你怎么了?程宗扬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儿,我牙痛…你说那些生意,其实我可以帮忙管啊。
萧遥逸带着憧憬的微笑道:这是小紫姑娘的嫁妆,我们兄弟辛苦一些没什么,怎么能让不相干的人来管呢?死丫头的嫁妆?白送我也不要!程宗扬挺起身体:小狐狸,拿了两个州,心里挺得意吧?
秦桧告诉你的吧?萧遥逸夸张地叹口气,得什么意啊,鸟都不拉屎的地界,也亏我这个呆头鹅肯要。你要算呆头鹅,这世上还有聪明人吗?程宗扬心想:小紫那种妖精不能算人。萧遥逸冷笑一声:怎么没有?
你可能不知道,谢家的少公子谢幼度星夜兼程,只用六天时间便从长安赶到北府兵大营,当晚拿到北府兵兵权,接着把临川王请进军中,又连夜挥师南下。
我们在玄武湖和王处仲打生打死的时候,北府兵的前锋距离京口只有一百余里。谢幼度,聪明人啊。谢幼度?听起来挺耳熟啊。
萧遥逸冷着脸道:谢家原本对艺哥寄以厚望。因为艺哥追随岳帅,谢家才把当时才十三岁的谢幼度送往长安,进入皇图天策府学习。
谢家这枚棋子放了十年,一出来就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程宗扬点了点头:怪不得那天在画舫你和萧侯肯退让。退让?萧遥逸咧嘴,退是退了,让却未必。说实话,那天是王老头放了我们一马还差不多。
看到程宗扬的疑惑,萧遥逸解释道:那天的战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说是我们胜了,上万水师都给王处仲陪葬。在画舫上,咱们还剩几个人?这个程宗扬知道,除了自己所乘的最后一艘走舸,上百艘水师战舰尽数葬身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