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右腕已断,眼看黒衣人拳头当胸捶来,他长吸一口气,施出四级修为的外家硬功,胸口鼓起。拳中胸口如中铁石。
老张真气外吐,硬生生挡住黑衣人一拳,却发现黑衣人的拳劲竟是螺旋攻出,如同一枝利锥撕开他的护体真气,将他血脉、骨骼一一崩碎。
黒衣人一拳捣穿老张的胸膛,发出指骨击在甲板上的声音。他直起腰,乌黑瞳孔盯着程宗扬,用舌尖舔了舔拳上血肉,年轻面孔流露一丝奇特的兴奋感。程宗扬压下翻腾气血狂叫道:贱人!
滚出来!水中荡出一圈涟漪,一具火辣肉体从水下飞出,剑锋挽出一朵梅花,悄无声息地射向黒衣人脑后。
泉玉姬只披了幅轻纱,此时被水浸湿,彷佛一层透明蝉翼贴在雪滑胴体上。她双乳高耸,乳头悬着一对银铃,湿淋淋的雪臀又圆又翘。双腿笔直,薄纱下白花花的肉体纤毫毕露。
在她鼻侧穿着一只银环,精致银炼从环中穿过,一端挂在耳下,扇状垂在脸侧。唇瓣艳若丹朱,妖艳模样宛如水中钻出的魔姬,再没有丝毫六扇门的气度。
黑衣人旋身一拳击中剑锋。拳剑相交,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展开拳法与泉玉姬斗在一处。潘金莲剑势忽然一涨,内围几名鱼家子弟立刻溅血退开,各自抱住手腕。
剑锋丝毫无误地刺进肌肉,却避开可能致残的筋腱,分寸之准令人咂舌。潘金莲长剑入鞘,鱼无疾不是我杀的,和我没有关系。负伤的子弟退到鱼无夷身后。无夷公子微微昂起头,冷冰冰道:声音这么媚,叫起床来肯定别有风味。
武二郎杀错人却算到自己头上,令潘金莲愤慨至极。但若再杀伤鱼家的人,这笔帐更算不清楚,反而坐实自己与武二之间子虚乌有的奸情。
潘金莲不会不知道那些流言蜚语,有人故意中伤自己便罢,再连累师门清名才是她所无法承受的。因此鱼家人骂得再难听,潘金莲也强忍着不肯伤人。
潘金莲玉容雪白,握剑的手指慢慢捏紧,最后道:我再说一遍,鱼无疾的死,与我、与光明观堂都没有关系。
听清楚了吗?无夷公子细长眼睛透出寒光,指着突然杀出的艳女道:你若脱得和她一般,说不定我便信了。程宗扬可能是在场所有人唯一知道潘金莲心事的。
他暗骂一句白痴,鱼家已经掏刀子玩命,你还处处留手,谣言如果那么容易洗清,世间也没有那么多血口喷人的家伙。难道你能在不伤人的情况下把他们全部摆平?就算你真有这个本事,这会儿也晚了。
潘姐儿!程宗扬一手扶着敖润叫道:为了你们光明观堂的事,我这边已经有人死了。你想两手干干净净也随你。可谁敢伤我的人,我要他的命!贱人!给我杀了他。凑啊哟!
泉玉姬剑上血光涌动,施出秘藏的剑法。潘金莲闭上眼睛,片刻后凤目睁开盯着鱼无夷,慢慢道:你们以为我不敢杀人吗?说着她如白鹤般飞起,凌厉剑气犹如潮水般覆压下来。
鱼无夷诸般言词无非想激这位鹤羽剑姬动怒。见状,袖中立刻飞出一丛黑黝黝的长丝,如妖蛇般盘旋而起,将袭来的剑气一一化解。
其他鱼家子弟没这般手段,各自举起双尖短叉,在纵横袭来的剑气下苦苦支撑。程宗扬顿时对潘金莲刮目相看。潘姐儿显露出这手功夫,小狐狸也要甘拜下风,光明观堂的名声果然不是白来的。
黑衣人同样受到剑气攻击,他功底扎实至极,一拳一脚都像教科书标准,招术间再微小的变化也没有丝毫苟且。泉玉姬虽然用上压箱底的功夫仍然落在下风,只是不知黒衣人出于什么考虑,对泉玉姬迟迟没有痛下杀手。
这时被潘金莲剑气一迫,黒衣人立刻沉腰坐马,双脚像钉子般钉在甲板上,盘臂合掌迎向剑气最强的一处。黑衣人在船上杀人,潘金莲本来就是要给他一个教训。
这时鱼氏诸人纷纷自保,连鱼无夷也只蓄势待发,只有这个黑衣人敢出手硬挡,当即摧动剑气,剑如流星直刺黑衣人肩胛。黑衣人错肩翻掌朝潘金莲剑脊拍去。
潘金莲长剑微旋刺在他掌心,剑锋微微一顿,接着破开他的护体真气,穿透他的手掌。黑衣人年轻面孔没有流露丝毫痛意,被刺透的手掌凝在半空,用干涩声音慢慢道:你功夫很好。说着吐出一口鲜血。
潘金莲冷哼一声,撤剑回鞘。这年轻人的修为与鱼无夷在伯仲之间,连他也在自己一招之下身负重伤,那些鱼家人再傻也该知难而退。
可是并非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好心肠。趁黑衣人在潘金莲剑下受挫,一柄长剑悄然伸来,一剑挑断黑衣人脖颈,将他头颅劈得远远飞开。接着泉玉姬闯入人群,长剑过处将两名手腕负伤的鱼家子弟接连刺死。
泉玉姬下手如此狠辣,连潘金莲也吃了一惊。邓晶从帘后伸出脑袋,小嘴张得大大的,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泉玉姬剑势连绵不绝,又朝第三名鱼家子弟刺去。鱼无夷怪嘣一声,右手两指拈的寸刃递出,挡住泉玉姬的落梅剑,接着袖中那丛黑丝蓦然飞起朝她面上击去。泉玉姬剑随人走,飞身朝船舱掠去。那丛黑丝如影随形紧追在她脑后。
泉玉姬纤腰一折,长剑挑出,黑丝突然旋转着张开,竟然是一张巨大渔网,兜头将泉玉姬罩在网内。程宗扬暗叫不妙。潘姐儿都发飙了,这无夷公子不据量掂量走人,原来还有真功夫没施出来。
泉贱人被渔网罩住只怕凶多吉少。程宗扬放开敖润正待出手,忽然眼前一花,泉玉姬闪身掠出。
接着一声惊叫从渔网中传来,却是这贱人玩了一记金蝉脱壳,在渔网张开的刹那一把抓住邓晶塞进网内,自己脱身出来。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所有人的计划。鱼无夷当机立断,反手将渔网收回袖内。
邓晶尖叫道:师姐!潘金莲眼中几乎冒出火来。船帆折断时她已察觉到有敌人出现,等鱼无夷报出泊陵鱼氏的名头,她立刻看紧几个小师妹不让她们出来。
鱼氏最难缠的就是他们无孔不入的毒药,万一几个小师妹中了毒,不免要大费周章。谁知先是穆嫣琪溜出来中了腐骨毒,这会儿部晶又被来助拳的朋友塞进渔网。她狠狠盯了程宗扬一眼,一手握住剑柄。
程宗扬直想抓头。泉贱人有够歹毒,竟然拿旁人当替死鬼。邓晶是小香瓜最要好的同门,她若出什么事,小香瓜还不把自己咬死?泉玉姬提着滴血的长剑桥声道:老爷!我干!程宗扬往艰阴穴送入一股真气。
哦…泉玉姬白嫩大腿猛地并紧,圆臀一阵哆嗦。邓晶初始还在网内挣扎,不多时手脚都被缠住,再也无法挣动。鱼无夷提起渔网,那少女悬在空中手足反剪,身体弯成环状。
潘金莲踏前一步:你们要找的是我,和她没有关系。放开她!鱼无夷冷笑道:你说放就放?光明观堂好大的面子!
渔网越收越紧,乌黑细丝勒住邓晶的身体,忽然一片菱状织物从渔网间飘落下来,却是都晶的衣物被渔网锋利的细丝切开。潘金莲厉声道:住手!鱼无夷发出一声阴恻恻的怪笑,手指在渔网上扭了几下,接着衣袖一挥。
邓晶尖叫声中,衣衫碎片如落叶般飘飞开来,每一片都是刀切般的菱形。她手脚反剪,水滴状悬在网内。两团圆硕雪乳失去衣物的遮俺,被发丝般的渔网束紧,白腻乳肉从网眼间鼓胀出来,愈发肥嫩可爱。
那些鱼家子弟从潘金莲的剑气中挣脱出来,见鱼无夷抓到人质不禁心下大定,怪笑道:小贱人好大的奶子。奶头这么嫩的,多半还是个雏呢。无夷哥!取了她的元红合药!杀了她!给无疾兄弟报仇。
潘金莲一字一顿说道:鱼公子!拿出条件来!鱼无夷哼了一声,其一,你给我死去的兄弟披麻戴孝。潘金莲咬了咬唇瓣,好!其二,你亲赴泊陵,到我兄弟坟上磕头赔罪。可以。其三,你这淫妇要让我们兄弟每人给武二戴一顶绿帽子!
潘金莲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粉面顿时胀得通红:姓鱼的!敢伤她一根毫毛,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着出去!
鱼无夷冷冷一笑,伸手捻住少女从渔网中露出的乳头用力一捏。邓晶咬唇忍了许久,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个娇嫩声音突然道:泊陵鱼氏,用毒手段也不过如此。鱼无夷扭头盯着船边少女,眼中寒芒微动。
小紫刚从水里出来,披着湿淋淋的发丝坐在船边,笑靥如花地说道:老鱼头,你不是会用毒吗?我们来比比,怎么样?鱼无夷放声笑道:跟我们泊陵鱼家比毒?嫌死得太慢吗!划下道来!就比你最拿手的腐骨毒好了。鱼无夷瞳孔微微收缩。
腐骨毒是鱼氏密制的三大绝毒之一,毒性虽然不如化血、断肠猛烈,但胜在可隔物传毒。穆嫣琪只用短剑挑中重斧就中了腐骨毒。正因为它传染迅速,连鱼氏内部也极少有人使用。
如果不是飞斧掷出,也不会涂抹在兵刃上,免得自受其殃。如果说世间还有鱼家以外的人会使用腐骨毒,鱼无夷说什么也不相信。
小紫从臂上取出珊瑚臂钏,旋开一端金饰轻轻一按,钏内弹出一枝中空的海胆刺,然后叫了声:泉奴。泉玉姬伸出玉腕,小紫随手把海胆刺往她腕上一扎。片刻后泉玉姬手腕像失去硬度一样软垂下来。
鱼无夷一言不发,抛下邓晶,收起渔网扭头便走。小紫扬声道: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哦。鱼无夷双袖一摆,几名鱼氏子弟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便浑身一震,像被抽干鲜血般萎顿下来,顷刻间尸横满地。鱼无夷几个起落消失在山林间。程宗扬感觉像做梦一样。
鱼无夷气势汹汹前来寻仇,又有人质在手,几乎将潘姐儿逼上绝路,怎么死丫头随便往泉贱人腕上扎一下就这么痛快地认输,连随行的兄弟都杀得一干二净?潘金莲除下外衣罩在邓晶身上,又狠瞪了泉玉姬一眼。
如果不是她心狠手辣,师妹也不会受辱。但若不是她也驱不走鱼无夷。潘姐儿,程宗扬道:这船已经坏了,不如坐我们的船去晴州吧。潘金莲抱起师妹、两名仆妇扶着穆嫣琪从舱内出来,离船登岸。
过了一会儿乐明珠钻出舱房,小声道:师姐…潘金莲纤足一顿,船底龙骨发出一声闷响,从中断开,船体缓缓向水下沉去,然后头也不回地登岸离开。
程宗扬连忙扯起敖润,搭着他的肩跃到岸上,一边叫道:潘姐儿,再商量商量啊!乐明珠苦着脸道:小紫、程哥哥…小香瓜刚开口就被潘金莲揪住耳朵,一脸不情愿地跟着众人离开。
小紫用手指刮着脸,人家不理你,好没面子哦。冯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伤心。都是我害死了老张…要不是我说把他胸口烧个洞,老张也不会出这事…哭着玛源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