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张元无语,他觉得自己的心更加地混乱了,他开始怀疑自己决定的正确性,他又点燃了一根烟,象个傻子一样看着台灯。良久,张元才站起身,掐灭烟头,自言自语道:“或许,米威是对的。”
第二天,早晨。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蓝若住到了柳静家,慕容欣鸾得去殡仪馆,所以慕容欣鸾本来的准备好的去嫣君家也泡汤了。
而张元因为也放下一颗悬着的心,一个人悄然出现在中海郊区的殡仪馆,因为人死的突然,死者家亲人还没到,所以慕容欣鸾就呆在那边布置灵堂,做些必要的准备工作。
黑色的布幔子下,一个年纪并不太大的女人正在照片里淡淡微笑,看着大厅里正指挥着工人忙碌的慕容欣鸾。慕容欣鸾一身淡雅素装,黑白相间,更显肃穆,表情沉着而悲呛,雪白的脸蛋显得清丽动人。
张元远远地站在大厅门口,空气中有着淡淡的纸被烧糊的味道,他已经站了一会,只是傻傻的站着,远远的看着慕容欣鸾,他没有走上去,他还没想好怎么说。
慕容欣鸾也注意到这个人,可是习惯被人围观的她并没有上前询问,按照道理,她是不认识张元的。
“把那些菊花都放在台子上,还有那些花圈,花圈…”慕容欣鸾突然说不下去了,她单薄的身形晃了晃,几乎一夜未眠的她有些无力支持,而且她也没有吃早饭,有些低血糖,她有些痛苦的闭上眼,葱白的手扶住光洁的额头,重心已经不稳,她摇摇欲坠。
可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了她单薄的肩头,阻止了慕容欣鸾的即将跌倒,是张元,本来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出现的张元在她临摔倒前一刻,冲了过来。
慕容欣鸾被扶住以后也好多了,檀口微张,吐出一口气,然后,美丽的大眼睛缓缓睁开,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男人,他那么年轻,可是他的眼神那么深邃,不符合他年龄的深邃。
“谢谢。”慕容欣鸾赶紧站稳脚跟,离开这个大男孩的怀抱。她憔悴了,也清减了,两只黑眼圈更让人觉得心疼,她是如何渡过没有自己的日子,她又是怎么样走过那么艰难生活。“你受苦了。”张元忍不转口说道。
慕容欣鸾猛抬起头,又仔细打量了张元一下,确定不认识以后又问道:“你是?”“我是…张元。”张元几乎要说出铁鹰,可是想着解释又很麻烦,说不清,于是还是报上张元的名字。
“哦。”慕容欣鸾伸出小手“你好,我们以前认识嘛?”张元接住那只软软的柔夷,心里一阵刺痛,相识却不能相认,相见却不能倾诉衷肠,呐呐道:“不…认识,可是我想我们以后可以认识认识。”***
“其实你没必要那么伤心,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张元松开慕容欣鸾的手以后说道。“什么意思?”
慕容欣鸾有些不悦,面对死者说人家的坏话,这让人很讨厌。“根据我听说的情况,这个女人是某个组织派来监视你的。”
张元没有被她的表情影响,而是继续说道,他可不愿慕容欣鸾为这个奸细而哭得死去活来。“你错了,某个组织派来的人不是她,是另外的一个人,我知道。”慕容欣鸾说的是花蝎。
“那个也是,可组织的重要行动总是会派出不只一路人马。”张元试图说清楚。可是慕容欣鸾却不买账,回头看着白姨的大照片道:“不管怎么样,人都去了,请你不要再说污蔑她的话好吗?”张元无奈,笑笑“你总是会那么轻信别人。”
慕容欣鸾又换上一种疑惑的眼神,扭着头,蹙着眉,抬着眼皮,让人觉得很调皮的感觉“说真的,以前我们见过面嘛?怎么听你口气好象是老熟人。”
张元的笑意更盛了,接着说道:“我还知道没有人逼着你,你就不吃早饭,那样会低血糖,我知道附近一家很不错的早点店,要不要去尝尝?”
慕容欣鸾又看了看他“看来你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不过我怕你会失望。”她把张元当成想要追求她的富家公子了,不过张元并没有多说,只是笑道:“放心,我有女朋友的。”
这一天,张元几乎都在殡仪馆渡过,陪着慕容欣鸾,帮着她干一些准备工作,等到下午白姨的家人到来。
虽然地点不是太理想,气氛也不是那么好,充满悲痛,可是张元的心情却很不错,或许这样对死者有些不敬,可张元的心情确实不错。
他就象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从前,那些俩人在一起的无忧无虑的日子,这是他期待以久的,是他梦寐以求的,他没有理由不开心。
虽然才是第一天相见,俩人却聊得特别投机。因为张元很能明了慕容欣鸾的性格和喜好,总是可以说到她的心思,而慕容欣鸾好象对这个新认识的朋友也觉得很有亲切感,所以俩人很快都放开心怀,他们就象很久不见的朋友,久别重逢,话题不断。
“你真的很象我的一个…亲人,就是长相不一样。”分别时慕容欣鸾突然说道,她伸手和张元握别,她的眼神有期许。
“其实长相是不是有那么重要?长相只是每个人灵魂外边披着的一件外衣,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你很重视的,那么他穿什么样的外衣相信你都会认出他。”
张元的话说得有些悬乎,可是却又很明显,其中涵义呼之欲出。他没有说我就是游鹰,并不是他想要对慕容欣鸾隐瞒,而是他不想说得更直接了,他突然想,既然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那为什么不可以抛去过往,重新开始呢,这是一个新的身份,新的故事,抛开那些过往的不快乐,那些阴郁的日子。
听了张元这翻令人费解的话,慕容欣鸾的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是若有所思,还是迷惑不解,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把**当做衣服一样更换,确实有些蜚夷所思。
但是张元没有多作解释,他相信这个聪明的女孩应该会想明白,于是他便告辞了。当他回头走开,背后突然响起慕容欣鸾的好听声音:“张…海,明天我中午的飞机。”
“OK,明天去送你。”张元转过身,倒退着往停车场走,同时对慕容欣鸾挥舞着右手,他带着灿烂的笑,正如这一刻温暖的阳光。
这一天,张元是幸福的,可米威却是焦虑的,张元爱的是一个又漂亮又善良的女孩,可米威爱上的却是一个同样漂亮可却非常冷血的女人,故事就这样简单么?
好人得到好报,恶人得到惩罚嘛?结局是应该这样的嘛?米威焦虑的是,艾希莉失踪了,虽然知道她的代号,可是米威还是喜欢叫她艾希莉。米威已经得到张元的电话,说艾希莉已经取消了任务,以后或许就不知何年何月才可以见面。
张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打这个电话,为什么会把这个消息告诉米威,他应该做的不是希望艾希莉消失得越远越好么?
走得越早越好嘛?这样告诉米威,不是让他去挽留她么?人的心思远比想象中复杂,一个念头,一个冲动,都会象大西洋彼岸的一只蝴蝶翅膀,那么扇动一下,然后,这边却起了一场风暴。
听说艾希莉要一去不回,米威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取得联系,可是从早晨开始,始终无法打通艾希莉的手机,一直都在关机状态。
米威是焦急的,可是他并没有发动全部属下去打听艾希莉的讯息,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他不愿这样,虽然他是老大。中海帮是一个有分工,有组织,有目的,也有纪律的黑道帮派,这是米威所标榜的,他不会自己坏了规矩,只有在为了全帮利益时,才会动员所有人。
可是到了傍晚时刻,米威越来越焦急起来,他担心艾希莉会遭遇什么不测,毕竟她干的是刀头舔血的生意。
可就在这时,艾希莉的手机终于开机了,米威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愿意连个告别都没有就匆匆结束这段突如其来的感情。
“去哪了?怎么一天都没开机?有什么事?出什么情况了么?”米威一连串的问题,他没有说我担心你,可是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今天干了一天私事,我有点累,想睡了。”艾希莉不顾米威的无数问题,直接就要结束对话,想想又补充道:“明天去机场送我好么?“好。”
米威一口应允,接着又不死心地问道:“什么私事,我可以帮上忙嘛?”“不用。”艾希莉说完却又改了口“或许…你可以帮忙。”
这是一个属于她个人的秘密,她不想告诉任何人,可是她却又需要一个中海本地有实力人的帮助,而米威又是一个可以信任又有能力的人。“那你说。”米威洗耳恭听。
“明天到机场我告诉你。”…清风吹拂,红霞漫天,一缕金阳,给满世界都染上一层金粉。天气出奇的好,心情也出奇的好,张元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踏着轻快的步伐往柳静家楼上走去。
前生,是一赤恋,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在张元的记忆中,那些愁苦的思绪,那些暗夜里的伤痛,总是要大过那些幸福的回忆,幸福总是瞬间,而通篇都是伥然。
可今生,不一样了,这是一个崭新的人生,和慕容欣鸾之间不在有血缘关系的联系,而他也不再是一个上不得台,曝不得光的杀手。
这一次,他可以放心地,大胆地,毫无顾忌地去爱。走进位于顶层的柳静家,发现三个女孩都没出去,也不知道在聊什么,把小蓝若逗得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蓝若,我们今天晚上一起去江边吃海鲜好么?”张元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走到沙发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