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哑着嗓子道︰“我十二岁那年,遇着了一个汉人,我那时不知人事,对他没有戒心,后来在一天晚上,我…我被他给奸污了。”
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真相,我大吃一惊,两肩气得不停颤动,只想把那人活活捏死。妈妈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让她说完。
“我很伤心,那天,如果不是被我母亲救起,我就淹死在澜沧江了,后来,我拚命的洗自己身体,但不论怎么洗,我都觉得自己是肮脏的,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
后来,我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吐个不停,有三年的时间,连看到男人都怕得发抖。所以,我伪称自己是寡妇,刻意和男人保持距离,因为只要接触着男人,我就觉得不自在…”
说话时,妈妈的表情仍是充满惊恐,可以想见当时的伤害对她有多深,只要一想到我的出生,让妈妈这样痛苦,我真恨不得自己没来到世上。
“直到遇见你,也不知怎地,我不会怕你。而和你说话,我觉得很亲切、温暖,像是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所以,如果要我认真去喜欢一个男人,除了你,我想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将一切说完,妈妈眼中泪光闪烁,屏息道︰“我不知道你听了这些,会怎么想我。但我就是不能瞒你,如果你认为我是个肮脏的女人,那你之前说的一切,都可以不算,我另外还要告诉你,这些事可能比你想像得更糟,我没说的部份…”
话没说完,我已经妈妈搂在怀里,直接吻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下去。她没说的部份,我比世上任何人都了解,就是妈妈因奸成孕,而生下了一个儿子。
也许别的男人会介意,我却又怎会在意呢?毕竟这结果是导致了我的出生啊!没关系,妈妈,你所有的不幸,到此都结束了,往后就由我来补偿你,好好的爱你吧! ***
***在楼下的酒吧里,我找着了爱夏,她正在和一个男人比扳手腕,见着我,她笑着问说︰“解决了吗?好男孩。”
妈妈把心里话一次说完,再一番热吻抚摸后,我本想趁势要求母亲的身体,不过,妈妈瑟缩着身体,道︰“我…既然答应了你,就愿意把身体给你,可是…请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明白妈妈的忧虑所在,我暗暗咒骂自己的鲁莽,于是在一番轻言耳语后,妈妈心情松懈,在楼上沉沉睡去。
我下楼来,感谢爱夏的帮忙,为此再三致意,事情能有如此的转变,全都是靠这位红粉知己的扭转干坤。之后,我为了今后的心理调适问题,私下向她请教,也对她说了整件事的始末。
爱夏认为,妈妈的心理创伤很深,但综合她一路上所闻所见,似乎还有点别的理由,要观察之后才能确定,总之,我必须要好好照顾妈妈。
“不过,乔治,你和你母亲的关系,一定要保密,以她的个性,如果让她知道情人是亲生儿子的话,一定会崩溃掉的。”爱夏叹了口气“本来,我根本就不该主动帮你,但是现在既然来了,就只能尽量把事情导向较好的方向。”
我点点头,如果没有爱夏,我们母子现在一定还处于僵局。“如果一切进展顺利,只要个把月,你们就可以性交了。”爱夏脸色沉重起来“而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们能避孕。”
“避孕?为什么?”我惊道︰“结婚生子,这是正常的婚姻过程啊。”“问题出在,你们不是正常的夫妻。”爱夏道︰“就算你能瞒她一辈子,母子就是母子。近亲交配生下的孩子,因为隐性基因重迭,出问题的机率就比一般人高。
如果只有你们两个倒也还好,可是我查过,这些少数民族表兄妹通婚的情形很频繁,所以,如果你想让母亲幸福,最好是别生小孩。”
突然的惊讶,让我很是沮丧,爱夏牵着我的手,笑道︰“别那么难过嘛!如果真的想要小孩,我可以替你生啊,我和乔治的小贝比,很让人期待呢!不过,要瞒着你妈妈喔。”
我勉强笑笑,当然知道这番话是来安慰我的。“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也因为这样,我现在才在这里帮你泡上自己的母亲。
但是,我希望你注意一件事,就是不必强求一定有结果,什么事情顺应自然,如果不行就该放弃,别勉强非得到结果不可,那样,对彼此都会造成伤害。”
爱夏谆谆教诲,并且说了许多以后我与母亲的相处之道,而最后,她说︰“如果不谈乱伦,你们母子真的是一对很好的佳偶,我就是因为这么认为,所以才会帮你。”而对于爱夏的帮助,我只有感谢再感谢。
******第二天,我和妈妈重新回到学校,两个人神采飞扬、喜上眉梢的表情,明眼人一看就知,傣族人基本上都是善良的,所以在一阵背后骚动后,坝子里的男女老少,都以祝福的态度对我们。
妈妈对爱夏很有好感,将她当作媒人一样地感谢着,我们相偕在曼飞龙佛塔、景真八角亭、曼阁佛寺一带,做了几天旅游,本来还想继续的,但爱夏在美国有事待办,所以便匆匆赶回。
上机前,爱夏留了张纸条,上头写着英文字。“好运!俄狄浦斯男童!”妈妈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微笑不答,俄狄浦斯,伊底帕斯,那是希腊神话中的一个戏剧人物,泛指的意思是“弑父娶母者”爱夏是用这名词与我调笑,并且真心地祝我好运道。
接受她的建议,我自己也调适着心态。在我而言,妈妈是我的母亲,对着她,除了爱慕,我更有着敬重,和她一起相处的时光,除了恋人的两情相悦,更有着被母亲关爱的温馨,产生两倍的情感。
妈妈则是以一个年长姐姐的身份自居,虽然嘴上一直说自己是老女人,但是,再几个月才满三十的她,仍有着少女的青春气息。特别是在接受这份感情之后,她更像是重获新生,整个人都活了起来。
首先是衣着上的改变,她开始穿一些素净但不死板的衣服,颜色也由死气沉沉的深蓝、深灰,逐步出现了乳白、鹅黄、嫩绿之类的色彩,当她百般推拒地穿上了我送的粉红洋装,外表焕然一新,简直像个十八岁的小女孩。
特别是短袖装的出现,虽然说在云南这种热地方,穿长袖简直不可思议,但妈妈以前可真的是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半点肌肤也不露的。俗话说,人要衣装。经过这样一番转换,虽然没有刻意打扮,可妈妈真的像是变了个人,在坝子里处处引起惊奇。
人人都说,黄老师变得漂亮多了,简直就像是当年母亲的翻版,对此啧啧称奇。我问妈妈这是什么意思,她起先不说,后来才告诉我,外婆以前是西双版纳有名的美女,跳起舞来的美姿,像是翩翩飞起的孔雀,在当时极富盛名。
而她从小就像丑小鸭一样,没有母亲的姿色,在这方面叫人失望,没想到现在人家会重提此事。
我笑着说,因为爱情是最好的化妆品。心下并且好奇,早知道傣族姑娘能歌善舞,原来外婆更是此道能手,怎么妈妈从来也没表演过。
妈妈说,自己的舞蹈天分远没有音乐天分好,所以学了几次就放弃,没传到外婆的当家本领。我又感到奇怪,外婆这样的人品,怎么会看上外公的,并且,我对外公也很好奇。
开口一问,妈妈明显地露出厌恶表情,要我以后别问这事,不过,还是吞吞吐吐地告诉我,外公以前是个军官,因为犯错被长官调来云南,后来不知怎样地娶了外婆,夫妻的感情也不是很和睦。
退役以后没事,因为三教九流的路子广,很是结交了些江湖朋友,现在人在允景洪,给一个权贵当司机,父女俩很少碰面。
听得心里有数,我也就答应妈妈不提此人。感情公开了,就连我们之间的称呼都换了。以前,我都学坝子里的人,叫她黄老师,放肆些也不过直接叫名字,可是现在我嫌这叫法太生疏了。
“香颖,你小时候母亲怎么叫你的?”“嗯,小时候没取什么别名,我母亲也是颖儿、颖儿这样叫…”妈妈想了想,突然了解我的意图,红着脸道︰“你不可以这样叫我,太没规矩了。”
我就是喜欢妈妈这副母大姐的样子,听她这么说,笑道︰“可是我将来也不能一直叫老婆作黄老师啊,这么吧!你叫我小慈,我就叫你颖姐,这样好吗?”
虽然她嫌小慈这名字听来像女生,但我解释这样叫和我本名“乔治”音近之后,妈妈也就红着脸颊,点头答应了。“叫一次试试看。”“小…小慈。”“对了,就是这样,颖姐,阿颖姐姐。”
此后,我和妈妈同进同出,上午一起教导孩子们,下午她弹琴,我在旁聆听,傍晚,就像任何一对情侣一样,牵手在月下漫步、谈天。感受着她对我的关爱、呵护,我心中盈满暖意,好像被弥补了十六年份的母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