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殇难得谦虚的红了脸,在别人面前自然可以得意,可是在家人面前,根本就没有骄傲的资本,秦殇老老实实的道:“这不是我的功劳,全靠爸妈的帮忙。
要不是爸妈终于肯去找人请,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调职。爸,看来你这个J市市委组织部部长也不是白当的,以前干嘛还那么迂腐?这个社会,谁不是靠人情关系混下去的?”
听到这里,秦自立夫妇,明显大吃一惊,惊愕的对望一眼,又齐齐看向秦殇,同声道:“你说什么?你说你调任到P镇派出所,是我(你爸)帮忙的?”
秦雯见父母突然露出无比怪异的神色,不由得不满道:“爸妈,你们打什么哑谜,帮忙就帮忙,有什么丢人的?干嘛露出这种像是被冤枉的表情?父母帮孩子谋出路,不是理所当然吗?”
秦殇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接口道:“爸妈,你们好像很吃惊的样子?”秦自立一直在愕然沉默,没有回应,良久之后,周晓琴突然幽幽一叹,神色古怪的道:“其实,为了这件事情,我跟你爸还吵过一架,我一直催着他,让他想办法通过组织上,给殇儿谋个好点的职位,你爸一直都没有答应,拉不下这个脸啊。殇儿,其实这次,我们根本就没有帮过你的忙,还以为你是凭自己的本事,受到领导的重用,才得到升职的机会…”
这次轮到秦殇和妹妹秦雯相视愕然了,秦殇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调任去P镇做所长,居然不是父母帮忙打点的?这事怎么回事,是哪个家伙吃饱了没事做提拔了自己一把?又或者是上头提拔人的时候,把名字给弄错了…
当然,这中可能性,实在是不靠谱。“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是爸妈你们在暗中帮忙呢…这事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谁会提拔我?”秦殇喃喃自语,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在国家公务员系统,是从来不会存在的,大家比的无非就是谁的关系硬,谁更会做人。秦自立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了:“这次你的调令,是组织上亲自下发的,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我根本就没有透露过这种想法,上头怎么会突然让我提拔自己的儿子?莫非,是因为…”
话还没有说完,周晓琴突然干咳几声,打断了秦自立的话。秦殇一愣,父亲话里,似乎透露出某种意思,应该是比市一级更高的领导做出他调任的指示…
只是,为什么母亲不让父亲把话说完?听到这里,秦雯美丽动人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恍然的表情,目光怪异的看了哥哥一眼,又赶紧移开,转向父母道:“爸妈,反正哥都已经要升职了,有人肯帮忙,还有什么好揪心的?
不要想太多了,开开心心吃个饭,我们一家人难得这么团聚,闹得不开心有什么意思?”秦自立和周晓琴对望一眼,虽然心潮起伏难以平静,还是极力压抑着内心的些许慌乱,点点头,同声道:“没错,难得一家人开心,都吃饭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殇儿,以后你一定要加倍努力,争取得到更大的重用。”
秦殇猜到父母肯定是有什么事情隐瞒自己,又不好直接问他们,只把把疑惑暂时压下去,笑道:“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何况,有那么多亲人和熟人照看着,不会有问题的。”于是,一家人渐渐变得其乐融融,难得一副和睦的气氛。
只是,秦殇的心头一直在寻思着,父母究竟隐瞒了自己什么,这次莫名其妙被上头提拔,会不会跟小姑的女儿不小心透露出来的那个信息有关?***又吃了一顿晚饭,秦殇隐隐觉得反胃,没有吐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妹妹秦雯最近大学毕业在即,父母和他都支持妹妹继续深造,攻读研究生,秦雯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一门心思都扑在学习上,很少回家。
秦殇差不多有半年没有见过妹妹。这次兄妹俩见面,由于年龄相仿,秦殇觉得跟妹妹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反倒是跟父母,总感觉有些代沟。
听着妹妹秦雯清脆的声音说着大学里的奇闻异事,秦殇暗自感叹,曾经他也是从大学时代度过的,只可惜整个脑子都被那个狠心抛弃他的女人曹晓珊给塞满了,忽略了其他的乐趣,留下了永远弥补不了的遗憾,也不可能再回到校园再来一次。
不过,秦殇总觉得妹妹秦雯对自己的依赖有点太过了,不像一般的兄妹交流时会有些底限,秦雯基本上是什么话都跟他说,什么话都敢说,也不顾父母就在旁边听着,这让秦殇难免尴尬。
秦殇正准备借口上厕所结束和秦雯的胡扯,一直沉默不语的秦自立突然沉声道:“雯儿,明天一早你就要回学校去,别太累了,先回房去休息吧,爸跟你哥有些事情要说。”
秦雯虽然不情愿,却猜到父亲肯定是要跟秦殇商量重要的事情,只好哦了一声,回房之前依依不舍的看了秦殇一眼,眸子里的柔情,再次让秦殇心惊胆战。
而一旁的母亲周晓琴,识趣的将餐桌上的碗筷收拾好,跑到客厅去看新闻,给这对久未谋面的父子交谈的空间。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秦殇主动开口,挑起话题。秦自立点点头,沉声道:“殇儿,你现在长大成人了,现在也算是勉强进入国家公务员的圈子,再也不是小孩子了,说话做事一定要懂得把握分寸,不要给人把柄。”
秦殇不知道父亲指的的是什么,心头略微有些慌乱,尴尬道:“我知道的。”秦自立叹道:“殇儿,我最近听到一个留言,说是有个女人托你找关系走后门,办了一个经营执照,是不是有这么回事?你跟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秦殇一惊,后背冒出汗水,这件事情,他做得十分隐秘,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怎么会泄露了?知道情况的人只有那么几个,纪委书记黄叔亲自点头答应他的,自然不会说。
熟妇局长刘莹有把柄在他手里,更不可能说出去。秦殇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上次就是他代替刘姨把许可证送到局里交给他的。
难道,会是这个叫做程刚的青年搞的鬼?秦殇不太相信,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很有风度,而且又斯文得体,绝不像是乱讲是非的人,而且,谁会傻得去摆弄自己的局长上司的是非,这不是找不痛快吗?
秦殇很快否定了是程刚的可能性,脑际一震,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心头顿时冒出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俺骂:可恶的臭婊子,老子帮你拿到了许可证,一句谢谢就算了,我都认了,你还在背后给我传是非…
脑子里想到的,自然就是当事人曹晓珊,这个风骚狡猾的女人,估计上次和他闹僵之后,担心他以后对他不利,干脆主动把这事给捅出去,让他先头痛一下。
秦殇沉默不语,怒火弥漫,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让那个骚货好看!秦自立见儿子半晌没有说话,脸色也很难看,不由得轻叹一声,道:“殇儿,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点,这个圈子里的人,有几个不是口蜜腹剑的?
就算是按潜规则办事,也要小心别给人留把柄啊。还好,你这事只是小事一件,影响不大…”秦殇苦笑道:“爸,我这次算是被人给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嗯,那就好!”秦自立又问了秦殇工作上的一些事情,秦殇一一回答,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毕竟这些日子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除了骚货曹晓珊那里出了问题,其他的都隐瞒得很好,没有泄露,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