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雄心勃勃的海归职业经理人,本来以为回国能将自己的所识所学,投入到更大更宽的平台中来,哪知道,元亚集团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不仅元亚集团不吃他那一套,经销商,供应商,都不吃他那一套。
自打昆明之行回来之后,欧阳文宇就被董事们架空了,现在名义上,表面他是集团总裁,但其实知情的人都知道,他形同虚设,如同傀儡,只不过管些仓库排涝这样无足轻重的杂事,出席发布会站站台之类,真正做有影响的决策的,掌管公司走向的,是常务董事陈全民。
我虽然在例行的聚会上,受到陈全民的肯定,但心里仍有些闷闷不乐。不知道是与自己说得上话的总裁欧阳文宇被架空,还是看到妻子的男同学开上一辆牛奔的奥迪A8,心里羡慕妒忌恨。
或是听到餐桌上老高的议论,感觉人家是在嘲讽自已。反正,自己就是提不上性子,全身没劲。心情,淡淡的,昏昏的,像北京那些飘着雾霾的天。五十分钟左右,回到家里。
萧梦岩正弯着腰,窝在沙发里辅导壮壮做作业。我老爸回湖南吃喜酒,已经有好几天,只有我老妈在深圳,她现在也去楼下的公园里转圈去了。我进了屋,然后与壮壮打招呼,说儿子,你老爸回来了。壮壮本来就不想写作业,这更是找准时机,扑到我怀里,然后与我嬉闹。
萧梦岩也跟着站起来,埋怨说公司吃个饭都搞那么远,真是坑爹。我笑笑说,没有办法呀,那酒店是刘董的朋友有股份的,这去帮衬一下,也正常吧。
萧梦岩说,那如果他酒店开到广州,咱们难不成还去广州吃饭,真是…我没有理她,而是与壮壮嬉闹一阵,然后进洗手间洗澡。
洗澡时,听到客厅的萧梦岩打电话,估计是打给她爸或是她妈的,只听得她说了一大通,要按时服药,按时到医院检查之类的话,接着,估计是说到我,萧梦岩说,爸,你放心吧,我不与他吵了,他就是那脾性,过几天,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我听着,肯定就是岳父担心我是因堵气而回深圳的,这心里,还一直掂记着我呢。听着她打电话,我一时却有些愧疚,觉得自已挺对不住我的老岳父的…当着他的面,与萧梦岩吵架,又气呼呼的,招呼也没有打就回了深圳,这让他心里不好受!
我从洗手间出来时,我妈已经回来了,与她坐着,聊了会天。与她聊天其实也聊不上道,只知道扯些老家的事,或者说小区里某某又做了什么,某某时候来了一个疯子,某某时候来了广告推销员之类…
因为明天要上班,我早早进了房间睡下。约摸半个小时左右,萧梦岩给壮壮收拾妥当,也洗澡上床。夫妻两人自湖南一别,又有半个月没有在一起了。俗话说,小别胜婚,这还是有些道理的。
两人的身子,早就像发酵好的馒头,热乎而又膨胀,闪着让人眼馋的光泽。当萧梦岩穿着薄薄的睡衣,越过自己的头部,俯身在床头关灯时,我看到了她秀拔的山峰与谷地,看到她光洁的真空和闻到她身上好闻的味道…
这一切,撩拔着我蓬勃的欲望,激荡起我澎湃的血流。我将她抱起来,我将她的睡衣裸去,我将她的身子抛起来,我任她侍在我的身上,如一匹疯狂的烈马,毫无顾忌奔驰在她的草原…
身心的交融,交织成一曲缠绵的爱欲歌曲,在深圳这个并不宁静的夜色里,让人充满无尽暇想。与她将那事办了后,我还留在她的体内,还保持那种最激烈时的状态,如此互相拥抱纠缠着几分钟。
我才起身,去沙发侧拿纸巾。递纸巾给她时,我与她说话,我说梦岩,你爸这一次,没有怪我吧?我的意思,就是我与她在她的老家道县吵架,会不会让老人,也给伤害了?
萧梦岩呲然一笑,有些责怪我一样,说他还担心你呢,你也真是的,那么任性,我都不知说什么好。我说,我什么真是的,还是不是因为你脾气大,惹我的。萧梦岩光着身子,将酥软的一团迎上来,紧挨着我。
然后娇嗔道,那你知道我脾气大,为什么还不让着我呢?我将她的脸蛋揪揪,然后说,我为什么要让着你?…如此温情的时光,延续了个把小时。待身子的热度,慢慢地人各自身体中消退下去,两人的身子,便分离而睡。
临睡前,我问萧梦岩,我说,你同学许勇,是不是利用在营销中心当总经理的职务之便,贪腐了公司的钱?
萧梦岩没好气地回答,我怎么知道?我又问,那他在批广告款的时候,会不会收取人家的广告公司或者媒体的回扣?萧梦岩或是坐了一天的车,又经历刚才的抵死缠绵,身子很累很想睡觉的缘故,她说,你明天再问,行不行?
我现在眼皮打架了,刚才都恍然入梦了,你还说话?说着,她翻了个身,背着我,被子一扯,头一蒙,呼呼睡去。我睡不着,拿出手机看了看,才十一点。心想还早,便登录QQ玩会儿,想不到,李晓婷竟也在线…
***差不多,有半年以上,自己没有见过李晓婷。自从那次与她相约吃饭,又被她的丈夫许勇堵个正着,并将她欧打一通,我们报复性地聚在一起爱了一次之后,她重新找了工作,却没有好好工作。
而是爱上了户外运动,与驴友跑梅州,跑江西,还跑到遥远的拉萨,陡步跑上去林芝的漫漫路途,进行长途跋涉…不过,这星星点点,都是从她的留言中获得的。我一见李晓婷的QQ亮着,心里很是欢喜。
当即与妻子萧梦岩,作了一个背对背的睡姿。她朝左,我朝右。她赤身猫着腰,我也赤身猫着腰。她呼呼大睡,鼻子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的这边,也发出轻轻地手指触碰键盘的声音。要说样子,估计也就是呈“儿”字型吧。
我给李晓婷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了会,她也给我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我问她,你在哪?她答,回来了,在深圳。我又问,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她答,呀呀,这还好早吧,就睡?我在看电影呢?我说,看什么片?她答,看《海上钢琴师》,我哦了一声。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虽然很想问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生活是不是一切如意?但话到“手”边,却不知该不该问。
有时候,有些感情,有些问候,有些想念,它没有在光明正大之下,它就像一个鬼魅,只能在黑暗的阴暗里滋长,它一见阳光,一暴露见人,就会引来腥风血雨,就会让人痛恨谩骂。
就比如,自己此时要说些想念李晓婷的话,要是被许勇看到了,定然又是引起李晓婷和许勇夫妻间的一场恶战吧!就这样呆呆了沉默了几分钟。我再发了个“咖啡”的表情,她说,你现在也在深圳吧?我说,在呀?在家。她说,要不要出来,咱们喝喝酒?我说,这不好吧,我离你,那么远,又这么晚了。她“哦”了一声,她说,我忘了,你有老婆陪身边。
我说,难道他就不在身边吗?我这话的意思,就是问她,她的老公,许勇有没有在身边。李晓婷淡淡地说,在家里,但不在身边,我们早已经分床而睡!我说,怎么可以那样,好别扭的感觉,在一个家里,不睡一个床?那算什么夫妻。她呵呵一笑,答,那有什么,跟他睡,才别扭…听她说的话,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婚姻走到尽头,有时候,并不是两人分道扬镳,也不是到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而是离床,而是分居,而是两人同居于一个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