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方面一改以往被动打击山寨生产厂商的作风,这次在收到元亚电子的举报信息后,不仅各级领导高度重视,甚至市里边还组成专班,调派各路执法力量,甚至还以此为鉴,对整个深圳山寨电子产品行业,进行了大肃清。
…本想用枪打下一只鸟,结果一枪打下了一架大灰机,这就是意想不到的结果!我似乎被萧梦岩问得哑口无言,但心底确实并不想认同她对自已的贬损。
我带着一点耍赖的味道说,我举报又怎么啦,许勇他要不生产这侵权的产品,不触犯法律,不损害元亚集团老东家的利益,他还惧怕举报吗?
还怕警察上门就逃之夭夭吗?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惧鬼敲门!感情如此,做经营买卖,亦如此!今天,他逃匿了,他入股的工厂被查封了,那得他自认倒楣,他活该!
你要借钱给这衰人,该你背时!我的话无疑击中了萧梦岩心底的疼处,她见我以这样的方式,去承认是自己举报了这件事,砰地从地板上站了起来。萧梦岩彻底被惹毛了。她近乎咆哮着吼起来,说,真的是你这个嫪种啊?
之前我还以为只是猜到而已,想不到…她的眼球里血丝通红,举着床头那个还是我花了一百块购买的小台灯,就砸向我。她自然没有我力气大,见她用台灯砸来,我用手架着,用力地握着那台灯,不让她砸下来。
她想着拿回去,我用力拉着…正在和萧梦岩互相拉扯着,互不相让的时候,萧梦岩的妈估计是听到房间内的响动,她将阳台上的萧小莲让给萧梦岩的爸照顾,自已则将萧梦岩房间虚掩的门撞开来…
看到我们两人互相牵扯着一个台灯,双眼通红互不相让,她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本以为她会进来劝架的,哪知道,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突然就跪了下来…***萧梦岩的妈年近六十,兴是小城农村人缘故,她衣装简朴,华发丛生。
虽然萧梦岩给她买过些金品银饰,但戴着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别扭,更重要的是,她虽然生活在深圳,但这思想,还残存着乡下老家那一套,以为遇上化解不开的事,想不到什么解决的方法,就一跪了之。
她让我们始料未及地跪在卧室的门口,哭诉着说,求你们别吵了行吗?梦岩,你去看看孩子,她都哭了半天,饿了半天了,喂她奶粉,她不吃,喷了出来,肯定是饿坏了!
见我们愣着,她接着埋怨,说,你们就知道吵啊吵?这还要放在家里开架吗?孩子就不要了?!看着萧梦岩妈那跪下来的身姿,听她那无奈的悲哀的口气,我便将与萧梦岩拉扯台灯的手放了。
我一松手,萧梦岩还是趁机将台灯,一下砸在我的身上,啪的一声,灯帽断掉了。我准备发作,看着萧梦岩的妈跪着的样子a,实不忍心,何况,她砸的,是自已的胳膊,也不疼。我便不理她,而是疾步到门口,将她妈拉起来。我说,妈,你先起来,先起来,再说话。萧梦岩的妈本意并不是跪。
而是想以此,来停止和平息我们两人之间的战争。这见我过去,她便顺从地站了起来。我说,走,咱们不理这个神经病,先看看孩子去。萧梦岩的妈幽怨地看了一眼萧梦岩,嘴唇动了动,似乎要对她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才折转身朝客厅走去。到了阳台上,萧梦岩的爸在那照看着萧小莲。
见我来到她的床前,萧梦岩的妈便数落开了,说萧梦岩从早上生气到现在,话也没有说,饭也没有吃,奶水也没有给孩子喂,就任她一个劲地哭!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像喘不气似的继续说,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将她生下来呢?
萧梦岩的爸指着一直在小床上蠕动的萧小莲说,望啊,我也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你说你们婚都离了,还闹腾个啥?人生,本来就是一个短暂的过程,和不来了,也讲个好聚好散,可你们现在倒好,天天为这事为那事,没有消停过,你不知道吧,昨天晚上,你们是昨天晚上,去将那个许勇的工厂查封的吧?
(我点点头),他继续说,当时萧梦岩听到这消息,就在屋里破口大骂,完了还抱着萧小莲上了天台,说要抱着她跳下去。
当时我们都吓坏了,她妈跑上去将她抱着,然后我喊了几个邻居,才将她劝了下来…我听萧梦岩爸的语气,虽然是数落萧梦岩,但明显地,还有责备我的意思。
看着他们焦急不安的神情,以及萧小莲在床上哭着乱蹬的样子,我实诚地说,在这事上,是我做得有些过份!
我应当先通知梦岩,让她将借给许勇的钱弄回来再说!虽然这事有些事后诸葛亮的味道,而且压根儿在这事上,自已也觉得没有做错,但这些话一出口,还是起到了一些缓和气氛的效果。
萧梦岩的爸摇了摇头,说,这事,也不仅怪你,借钱的时候,我当初就说过的,这钱捏在自己的手心里,才叫钱,到了别人的口袋,那叫人家的钱!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根,坐到阳台另一角去抽了。她妈叹了口气,继续“哦…哦”地哄萧小莲。
萧小莲还是“哇哇”地哭泣,她妈哄不住。我心想着萧梦岩爸说的,萧梦岩抱着孩子上了天台,还要往下跳,心里还是微微地惊出一身冷汗。
凭萧梦岩的性子,还别说,她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真有种玉石俱焚一了百了的刚烈…我见萧小莲还在哭闹,便返身回卧室,萧梦岩倾身坐着,对我的进来没有反应,我一屁股坐在床上,与她挨着。
我说,孩子饿了?萧梦岩没有理我,我再说,孩子饿了,你不理是吧?我将她的身子,撞了一下。萧梦岩回头,重重地在我的身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冷冷地没好气地说,饿死算了,又不是我一个人孩子!我心里也有气,便说,你要怎么样?
就这样将她饿死?萧梦岩说,要饿死,也是你是刽子手!…那天,还有一些细节,我就不说了。她反正就是将我狠狠地骂了一通,完了,才说出叫我来的目地,就是让我将她损失的一百万的损失补回来,将所有责任归咎在我的身上,她说她现在带孩子了无法工作,生活一下没有着落,这些钱,就得我来赔。
我开始辨解,说这没道理吧,你借钱给人家,又不是我借钱给人家,我没有落得一分钱的好处,我凭什么赔?
更何况,我现在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与你离婚,我一穷二白,现在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萧梦岩似乎也明白我的处境,便要求我按月给壮壮和萧小莲每个月付生活费。
其实这一项在离婚前就已经商量好了,家里的一套房子一台车,加一百二十多万的现金,全归她,也就没有要求我再付孩子的生活费这一项的。
但那天,我还是答应了她,我说,孩子是跟了你,每个月,我就是节省一点,拿出五千块来给孩子,也未偿不可,可你这样子,待孩子如此,我很寒心!
萧梦岩对此倒也没有说什么。相反在我的这番承诺后,她的火气还微微小了很多。当她妈再次抱着萧小莲进来的时候,她揭开衣服掏出膨大的奶子凑近萧小莲的粉嫩的嘴唇,任她吸得吧唧作响…
在过了几个月以后,她才跟我平静地说起,当听说我带着人去了许勇的工厂,将他的山寨产品没收,又刑拘了几人之后,她就知道,她借出去的一百万暂时是拿不回来了。可生活中,却要处处用钱,这让她陷入一种无依无靠的迷茫和焦虑之中。
她笑着说,一个没有工作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在深圳生活,存折里只有几万块钱,你说这种日子,会是多么煎熬地过,我当时,想死的心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