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才多大年纪,32岁,在深圳这座城市,正是春闺待嫁之时,你的生命中,注定还要遇上与你结婚的男人,届时,你带着一个孩子,他会不会同意?
即便他同意,他会不会对小学好,小学在深圳生活,他会不会快乐!我连珠炮般的话语,将李晓婷呛得哑口无语。
她在那边嗯呀呀一阵吱唔,不知道说什么好!见我坐在沙发上,在电话中与人聊天聊得火热,尹秀珍服装店的经理小芬,便很识趣一般,将门轻轻掩上,然后到卖场里去了。我身卧沙发,将脚翘到茶几上,继续对李晓婷说,我认为,你还是不要将小学带来深圳吧,你带来了,你将他放在哪儿?
李晓婷说,我暂时就将他放在宿舍里,让他跟我睡!或者,我租个房子,我们住。我说,那他再大点呢?七八岁了,你还让他跟你睡?李晓婷说,到时再说吧,我现在也没有想那么多!我知道这女人,或许只是感情用事,便打住她的话…我说,你迟早要结婚,要找一个男人共同过日子,他能否接纳他?
你现在让小学跟你在深圳生活,他大点,你再送他回伊春生活,这巨大的生活落差,让他可习惯得了?要这样,你不是在呵护他,而是会害了他!见我这样说,李晓婷说,望哥。
其实,我是真的舍不得将小学,放在这里,这里生活清苦,我每每想到他在这里,心时就割舍不下。
我没有说话,她继续说,我其实前几天就要回来了的,那天,我起了个大早,想赶到伊春机场,然后搭飞机到上海,然后再转深圳。他们这地方,不通公共汽车的,每次要送人出山,就是让同村的人,用三轮摩托车。
然后拉到那集镇上,集镇上,才有到伊春市里的汽车。李晓婷说,那天清晨,山林大雾,我本来都准备走了,同村的老乡都将摩托车都发动了,小学从屋里走了出来,抱着我的腿,大喊着妈妈,妈妈,我不要你走,不要你走。
我心里酸楚,却也将心一横,心想反正是得走,这孩子,一时离不了,也正常,我就让那同村的老乡将摩托车发着了,就往前开。小学就在后面撵着,追着,他喊着妈妈,妈妈,他跌倒了,跌在那沙窝里,他又爬起来,又追了上来…
呜,李晓婷说得抽泣起来。她抽泣着说,小学他那瘦小的身影,在晨光的浓雾中,是那么瘦小,他哭的声音,让那满山岗的鸟儿,都不敢叫了,我只听到天地间,只有他哭的声间,我心都碎了,我就让那老乡将摩托车停下,我就飞奔回去,抱着小学,我暗暗下定了决心,这辈子,一个对他不离不弃,一定要做一个好“妈妈”望哥,我都想过了,要是遇上的男人不能接纳小学,我就不再结婚,就单身一辈子,行不行?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晓婷的决心会下得这么大。她下了这么大的狠心,我能说什么?何况,自己也被李晓婷所说的那样,想象着晨曦中一个孩子追着李晓婷奔跑的身影,我也动容,也有些于心不忍似的。见我久久地没有答话。李晓婷说,望哥,你在听我说话吗?我说,在听!
她说,你怎么不说话?我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李晓婷又说,望哥,你说的问题,我都想过了,小学来深圳生活,确实对我的生活,造成影响,很多地方,也很需要钱。
但是,我这手头,不是还有二百多万嘛,这些钱,我想,够我们娘俩在深圳生活好长一段时间的。
再说,我还想趁着现在年青,还可以上班,自已养活养自已…见李晓婷这样说了,我也没有办法,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心间,我确实同意了她这样做。
…与李晓婷还聊了会儿天。说到后来,李晓婷就说,望哥,你跟秀珍姐说一声,我一定会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
我说,这行吗?她说,你跟她说一声就好了,秀珍姐是好人,你可要好好爱她!我悠悠地说,晓婷,其实,我与她结婚,最让我感觉的,就是对不起你!李晓婷已经释然那样,将话岔开了,她说,望哥,你别提以前的事了,好不好,你现在重要的,就是对秀珍姐好,就行咯!我点头,拼命地点头。挂掉李晓婷的电话,我就发了神经病…
***我将尹秀珍的宝马车开着,漫无目地地开了一截路,然后上南海大道,再然后,我就进入南光高速,侧转,又进入机荷高速,再进入惠盐高速,深汕高速。
我将宝马的敞蓬拉开来,将速度提到100迈以上,高的时候,甚至达到130迈以上(1迈相当于1。6公里),犀利的风,像刀一样割过我的脸,让我的眼睛,睁不开来。
耳括里,只留有风刮过车身呼呼的声响…我知道李晓婷心间隐藏的对我的感情,很真实,很厚重,很虐心,但现实的她,却放手了这段感情,只因她不能给我生个孩子,认为我与尹秀珍的结合,在她看来,我能拥有更幸福更优越的物质生活!
同时,在她看来,尹秀珍同样爱我!她将心间所爱,让给了她!这一切,我知道,我懂。可我左右不了自己。心间的惆怅,淡然的忧伤,就像飚飞起来的宝马车与漫长无际的高速路一样,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什么才是尽头…
将音响拎开了,是首伤感的歌:深情吻住了你的嘴/却/无能停止你的流泪/只因我的心/和你一起碎/大雨下疯了的长夜/沉睡的人们毫无知觉/突然恨透这个世界/因为要离别/就走破这双鞋/我陪你走一夜…虽然,后来,我跟很多人说过,我说我那天以时速200公里去了趟汕头,我什么都没有做,就在汕头出口的路边,屙了泡尿。
然后对着一个在路边种菜的农妇,吼了声,我爱你…然后,我就回深圳来了。但没有人相信,我要不是自已亲自做的,我也不信。谁会相信这社会要不是有病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韩三哥这厮,甚至还摸了我的脑袋,说望哥你是发烧了哟,你从深圳跑汕头,几百公里,你不是去谈生意,不是去见女网友打泡,你就站在路边,对着花啊草啊的屙了泡尿,我真的不相信,我要相信,那肯定是神经错乱了,你几百块的油钱和过路费,你请哥嫖一次玩次双飞,我还有掂着你人情,你去趟汕头,你落了个根毛线啊!
其时,我与韩三哥,还有元亚集团电子元件事业部东莞的经销商楚哥,还有东莞黄江镇的一本地哥们,洪哥,就坐在南头的一个酒吧里喝酒。
四个人夸天时,我就自己抽疯去汕头的事说的,韩三哥不信,楚哥也不信,想不到,想不到人群中竟还招出知音,洪哥竟信了。
洪哥说,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就是几年前,我想去当兵,结果呢,我将这事儿告诉家里人之后,竟没有一个同意,大家都说你不学着做生意,你当哪门子兵呀,当兵一年能赚几个钱?到头来,还不是得回家。当时,我就委屈呀,感觉这么多人,怎么就不能理解自己呢?
当时,我就和你一样,开着车,漫无目地的走…似乎有点同病相怜,干杯!虽然干杯不断,但四个大男人坐在酒吧喝酒,很没劲,本来这楚哥和洪哥,就不是话唠子,就我和韩三哥叽叽呱呱,说完了,也只能互相碰杯,大家干巴巴地坐着很没劲。
还是这楚哥提议,说他有个妞在宝安,看人家有没有空,叫出来,陪几个哥们喝喝酒!这男人在一起,很没劲,但一说女人,就来了劲,像打了鸡血似的,洪哥自然不甘示弱,说前几天刚认识一模特儿,很高挑性感的,叫出来玩玩。说着,他就拧着手机,给到一旁说话去了。韩三哥朝我望望,然后有点胆怯地说,望哥,人家两哥们都叫妞出来了,我能不能将我的妞带出来啊?他用征询的目光望着我。我心想,他的妞,莫不就是那手机事业部那说话嗲得比林志玲还历害的那个嘛,这他要叫出来来喝喝酒,唱唱歌,又与韩三哥一路,这没有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