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开玩笑说,这都可以开鲜花超市了。我弟,我妈在收悉消息后,也从深圳赶了过来,一见我虽然躺在病床上,倒也清醒,知道这平安无事,倒也落了心。
这是我妈第一次见尹秀珍。乡下老太没有见过这样住院了还鲜花锦蔟的场面,本来进来时还大声说话的她,有些生怯。待尹秀珍上厕所小解的时候,她小声地说,怎么这样?我说,怎么样?她说,弄这么多花干吗?这多浪费。
我说,又不是我的,人家的,这是情义!我妈不解,又问我,你刚才介绍说,她是尹秀珍?我说,嗯。她说,她就是那次,你打电话给我,说要与你结婚的那个?我说,嗯。她说,她有钱?我说,嗯,个把亿吧!
我妈很惊愕,说,你不与人家结婚,怎么又跟人家在一起?我说,她是我老板。我妈说,你不与人家结婚,你还好意思到她那里做事?我吱唔着没有出声。
尹秀珍待我妈也客气,她是轻微地擦伤,又是留院观察,自然活动自如,一会儿帮着我妈一起打水,帮着倒尿什么的,她都帮着做,但我妈确实又没有让她做。
而且,她叫得也亲热,叫干妈,我不知道她叫干妈是什么意思。我问尹秀珍,尹秀珍就说,我叫干妈,就是我法儿叫,我叫她阿姨,我自己都这么大了,我总不可能叫她妈,或者婆婆吧!
尹秀珍说着,有些娇媚的柔情…但是,我妈对尹秀珍却并不怎么待见,每次尹秀珍说什么,她偏偏就是不说什么,尹秀珍给我洗苹果,她就递香蕉给我,待尹秀珍洗苹果出来,我已经手持香蕉了,整得她哭笑不得。
我妈出去给买东西的时候,尹秀珍就坐在我的床头,给我剥桔子。问我,小弟,你妈这是怎么?对我生气,有偏见?我笑着说,估计是吧,当时你说嫁给我了,却没有嫁成,她知道了,很生气吧!
尹秀珍说哦,脸上飘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我说,要不,我劝劝我妈吧。她说,没有必要,随她,再说,我也没打算跟老太太较劲。她因惊吓过度有些后怕,加之医院也住不好,尹秀珍本来伤情不重,在医院观察了两天,就走了。
她走,并不是说身体好了就走,而是我妈什么事儿都抢着做了,对她又没有好脸色,实在无聊,加之深圳的毛毛让保姆带着,她也不放心,便搭车回深圳去了。
坐在病床前,我妈陪着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我的心里,却隐隐有些期盼,那就是自己出这些事,前妻萧梦岩不可能不知道?
她要知道了怎么也不来看看我?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这好歹夫妻一场,犯不着那样无情无义哟。我身子好了一点,能稍微活动后,给她发短信,我说我出车祸住院了。
她没有回,我再发,她还是没有回…看着我焦虚不安的神情,我妈说,你是想萧梦岩来看你吧?我望着她,心想,她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呵呵。我妈再说,她来过了。我说,什么时候。
她说,就是前日里的晚上。我心想,前天傍晚,正是自已手术出来的时候,那时候,尹秀珍那边的人都到了,满满一病房的人。我说,哦。她说,她伸头看了你一眼,见你病房里全是花儿,又有那个女的在,她扭头就走了,我怎么留也留不住,我在过道
里挡着她说,蒋望醒着呢,你跟他说句话再走呀,她摇了摇头。我妈继续说,要不,我去跟蒋望说一声,你来过了,她也没有理我。
然后将二千块钱塞在我的手里,就下了楼。我妈看着有些呆愣的我,喃喃着说,上回我还跟她说通了的,她都答应和你复婚了,这一次,唉…
我妈本来给我弟带小孩,就是辛苦的劳作,加之,又为我的婚事操心,自然苍老很快,缕缕银丝,飘满整个额头,而且陪了我几天,精神憔悴不堪,让人油然心疼。***我呆呆地看着我妈,然后问她,你跟萧梦岩,说了我与她复婚的事?
我的表情,就是你怎么可以给我做这样的主?我妈回答,是哈,我说了,上回她来你弟那里接你儿子壮壮回家,我就跟她说了。
我说,她当怎么讲了?我妈说,她没有吭声呐,就是头低倒,然后才说,我考虑一下。我埋怨我妈道,你怎么跟她说这些事儿呢?我妈说,我不跟她说,你会说得出口?
她会说得出口?再说,你反过来用脑瓜子想想,她除了跟许勇有过几日孽情之外,为人处事,哪样差劲了,比起别的女人来,也还有差不多。
而且,她现在有房子吧,儿子也是你的吧,你跟她复婚,有什么不好?!我妈没好气地顶我。她说的这点,我倒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自已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毕竟与她闹得那么凶,绿帽子戴得妥妥地也不好受。
虽然她现在有些悔意,但要再次与她复婚,心里还有些犹豫。我妈见我神情犹豫,说,退一万步讲了,这人哪有不犯错的理儿,我前几天看本港台,上面就说了,像这女明星赵雅芝、贾静雯、张柏芝,哪个不是跟几个男的好…这梦岩只要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再回头,也莫不是好媳妇…但你现在这样,又带个这个女人,又与她同时出车祸,她见了,肯定心里有想法,会当我以前说的复婚的事,当成是白说了。
看着我妈郁闷得叹息的神情,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待尹秀珍刻薄的原因了。(她根本不知道,我在萧梦岩与尹秀珍之外,还有过一个孙春翎,而萧梦岩也根本不知道,孙春翎又来了深圳)。
而是前不久,她就与我的前妻萧梦岩谈了复婚的事,而萧梦岩估约着也答应了,所以,她邀我去她家里吃饭,还给你送饭到工地上来,这都是她心里的改变。
不曾想,自己这与尹秀珍同时住进一个病房,而且好像还情意绵绵的样子,恰巧这萧梦岩又来医院探望我,看到我和尹秀珍浓情蜜意一般的病房,她生气扭头就走了…这才是她对尹秀珍那样别着脸的原因。我说,妈,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们乡下,农村汉打光棍的,多去了,也不多我一个,大不了,我也加入他们的队伍,还是一样给你养老送终!
我妈白了我一眼,说,没个志气!我说,我就没志气!我妈说,要不,你回去跟香红好也行,我上回探了她妈的口气,对你也相得很中,也探了香红的口气,她那边应当也没有问题,人家从心里来讲,还掂着你的好哩。
而且,人家那边还是个女孩儿,你可以让她再生一胎,不行的话,我这就打电话给你爸说,让他跟香红爸说一下,让香红从老家来深圳…
我连连挥手,说,得了吧,妈,你就别瞎操心!我妈说,我瞎操什么心,我说的是真的,香红挺好的,你看她身段儿,三十好几了还是很般苗条,在乡里还不是十足的美人,想娶她的人倒也多哩,可她看不上。
我妈所说的香红,是我老家村里的一个离婚的少妇,也是我的高中同学,以前我上高中时,与我同时上学下学,很有点青梅竹马的味道,我那时候,也亲过她,也MO过她的小MI咪,掏过好稀疏的小毛毛,但没有做那回事。
后来我考上大学,她没有考上,就到了温州一家鞋厂打工,完了就跟了一个有钱人做了E奶,或者到夜总会做小姐之类,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儿。
后来,不知怎么搞的,与那个有钱人分了手,还是离了职,她赚了四五十万回来,在乡下盖了很洋气的大房子。
因为她家中只有二个女儿,香红还招了一个上门婿。再后来,香红在家里生小孩后,这上门婿来到中山打工,和另一个女人别起炉灶,搞起了临时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