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或者花天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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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的时候,出门时,就给萧梦岩打过电话,因为我怕她早上去超市购物什么的,不在家里,到时候送小莲过去没有人在。萧梦岩还在睡懒觉,说她的家,等我们。她的家里,在笋岗邮政所后面的一个社区,在八楼,挺好的楼层。

 但因为前面盖了层较高的楼房,却让采光不是特别好。我拉着小莲进门,萧梦岩穿着薄薄的吊带,揉着眼,来给我们开门。打开门,是一扇天蓝色的屏风,屏风上,是一幅名家的字画。绕过去,就是客厅。

 客厅的装修还可以,和这座城市所有的精英阶层的家庭一样,房间里的摆设有些小小的精致,估计就是萧梦岩的手笔。

 进了门,我却没有见到秃头男老申,便问萧梦岩,他呢?萧梦岩仰头一笑,说,他啊,应酬去了,说是今天有领导下来检查,陪人家下基层去了。

 听她说申先生已经不在家里,我虽然觉得不必那么拘束,但心里却又更加紧张。萧梦岩热情地开了门,然后将小莲拉过去,又说,你坐。我说,我晓得。她说,就这样了。我环视一圈,说,还好嘛,条件也不错。萧梦岩苦涩地笑笑,不说话,而是将小莲额头的发丝,拔开来,然后用发卡夹上。气氛其实有些尴尬,这份尴尬虽然表面没有表现出来,但在我们的心里却汹涌澎湃。

 一个相伴走过近十年婚姻的两人,突然以客人的身份,去造访自己的妻子家里,心里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而相伴十来年的爱人,以客人的身人,来造访自已的家,也肯定心里不是滋味。在萧梦岩家的客厅里坐下,她身着居家吊带起身,从冰箱里,给我拿了瓶水。

 我接水的时候,才发现她依如往昔一样,里边没有穿内衣。她就是这样,这是她的生活习惯。重新嫁人了,也未有改变。我努力镇定地坐着,将水拧开,细啜一口。

 然后依尹秀珍临行时所交待的那样,试探着跟她说,你要上班了,小莲怎么办?萧梦岩说,老申的工作,很自由的,我跟他说过了,让他上班的时候,抽出一些时间,照顾小莲。

 我提出疑问,说就凭老申那样,他一个大男人,能照顾小莲她?萧梦岩点点头,说,应当能照顾好吧,他答应过的,而且,小莲这么大了,也蛮懂事的…听到她说得这么果断,我放下心来。

 或许吧,这男人也好,女人也罢,经历一次失败的婚姻之后,心思便细了,很多时候,便能站在对方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见她这样说了,我便连哄带骗,将小莲留下,然后似乎是逃也似的,从她的家里出来,开车去龙岗的工地加班。不管怎么说,虽然自已和她一样,都在强作镇定,强压心头的那种情感,不让它展现出来,都想将往日里的恩爱与幸福,悄悄地心里抹掉、隐藏起来,但再怎么隐藏,却总有一种想倾诉想了解的感受!

 那感觉如一眼山泉,压也压不住,接也接不完!这一点,从自己狼狈地逃离她家里,从自己逃离她家里时,她顾盼生辉却又万分无耐的目光中,已经表现了出来。

 尹秀珍给我打电话,问我小莲舍不舍得我走?她在她的家里有无哭闹?!我呵呵一笑,安慰她说,人家是跟着她妈,怎么会舍不得我走!再说,人家梦岩怎会亏待了她?

 尹秀珍说,那倒也是哟,我既不是她妈妈,又不是她爸爸,人家才是她的爸妈呢,我瞎操什么心呢?真是!尹秀珍这是故意说着气我的,我笑着说,小莲不是和你这个当大妈妈的人关系好嘛,我走时,她还让你有时间了去看她呢?

 尹秀珍笑着,说,你在开车没?我说,在。她说,那等你到工地再说,我还有些别的事想跟你说。到了工地后,我回电过去,问尹秀珍什么事?尹秀珍便说,今天,带楼小学到日本治病的李晓婷,打电话给我了。

 我问,她打电话给你,有事?她说,是啊,她现在日本搞了个旅行社,忙得不得了呢,她想将万象城的东北人参特产店,打包转给我们,你看,怎么样?

 我说,这行吗?要多少钱?尹秀珍说,200万元。我说,怎么那么便宜?她说,是啊,我跟晓婷说,你店里的那些人参和药材,加起来都一百多万呢,还有柜台的转租租金,这200万,是不是有些少了?

 她就说,她现在没有时间回来经营,我们又帮助她管理这么久了,虽然价格有点低,但也算感谢我们呢!

 我嘿嘿笑笑,说,李晓婷就是这样,心地善良,总想着为人家好,既然人家有这份心,相信咱们,那咱们也就接过来继续营业就是。尹秀珍在那边嗯了一声,然后对我说,老公,我还有一想法,想跟你说说?

 我说,你有什么想法,待我回家说,行不行?我现在,忙着呢?…***老婆尹秀珍在电话中要说事儿,真的是不合适与她长久腻歪着通话的时候。原因是什么呢?就是我和杨超总工所临时拼凑起来的简易办公室里,坐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说起来也是我老乡,湖南衡阳的,她正在哭哭啼啼的拉着我的手,蒋总蒋总地叫着,让我为她当家作主,诉说着她的委屈与悲愤。

 她为什么坐在我的办公室这样?说起来,又关乎男女间的事。我们工地上有个杂工,咱们叫他老吴。老吴不老,今年也就三十三四岁左右,自然也是我湖南老乡。

 他的工作主管是在鹏远地产总工杨超的手下,可谓是他得力的干将。详细做什么工作呢?我也说不清楚。

 工地放假了,没有看守材料的,他在。天气突然下雨了,水泥要拿雨棚盖住,他盖。以前在金威啤酒那边的工地上,他与另二个人轮换着看材料,他又是这两人的负责人…

 总之,他就是工地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为人实诚,干活扎劲,更重要的,就是他不像某些看守工地的人一样,什么钢筋头,纸盒子,私下偷偷卖掉,他而是积起来,卖一笔钱,交给杨超,杨超再用这笔钱,奖励部分给他,给看守材料的几人。

 虽然钱还是这些钱,但当老板的,心里亮堂啊,高兴啊,这样的人,在大家的评价中,自然与那些私下卖钢筋头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评价。

 老吴在深圳鹏远上班,老婆自然在家里带娃。他有两个孩子,一个八九岁,一个三四岁。两个都是女孩,在前一年暑假的时候,也随他老婆来工地看过他,都是乖巧听话的女孩。

 我有几次随尹秀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还到邻近的便利店里,给她们姐妹买零食。尹秀珍甚至还想将他的孩子带去和壮壮、毛毛一起玩,但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并不是看不起他们,我也是那方土地出生的人,不存在这样的想法。

 而是每到假期,工地有好几个工友他们的小孩,都从老家来了,有广东电白的电工小李的,有福建平潭的阿生的…这将老吴的孩子带去,尹秀珍又是董事长,大家就搞攀比了,私下就会闹出想法和意见。

 老吴的老婆此时就坐在我的对面椅子上,因为一年前也见过,这个普通平凡的湘南农村女人,个子有些矮,说话倒也和气。

 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将我拉着,说蒋总,你可得为我作主啊,这个该死的吴辉,离我上次来深圳,又有近一年了吧,他仅往家里寄过两次钱,一次才三千,一次二千,这些钱,都不够有家里吃酒的钱,崩说养孩子的花费了。

 而每次我打电话问他要钱的时候,他就说工地没有发工资。我说我才不信呢,我在深圳的时候,见你们工资发得好好的,怎么会拖欠?他就说反正就是欠着。我心想不对,他会不会和别的离乡的男人一样,在外玩女人,或者花天酒地,将钱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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