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公曰愿者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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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三人离了吴中,一路往北,路上项羽看着四周的风景,不禁大家指点,龙且和项他也是颇为高兴,一路上三人相谈甚话欢,倒也不显寂寞。

 三人骑马行了数日,这一日出了会稽群,进入东海郡范围,项羽此行第一站便是淮阴,为的便是那未来威震天下的淮阴侯韩信而来。这一日终于到了淮阴古城,看着淮阴的城墙,项羽长呼了一口气,大喜道:“一路赶路,终于到了啊!”这个时候的淮阴算不上是什么大城市,不过是东海郡辖下的一个县治罢了,就算这样还是沾了邗沟的光。邗沟与鸿沟一样,都是天下闻名的运河,邗沟是吴王夫差所开挖,沟通了江水淮水两大水系,成为江淮间最重要水路大动脉。

 淮阴就在邗沟与淮水的连通处,从江南来的物产和从淮北来的物产,这里都能找到,也算得上是一个小型的商业城市了。当下,龙且和项他十分不解,龙且问道:“羽弟,这淮阴有何了不起之处?你为何来此如此高兴?”

 项羽笑道:“那是因为淮阴有一用兵奇才,其用兵之能就算是秦的白起、王翦也未必比得上,所以特来收之!”“啊?”龙且和项他面面相觑,项他道:“是何人如此厉害?怎么我以前从未听过淮阴有这等人物?”

 “那是因为他现在还是个无名小辈!不要多问,进城在说!”说着,项羽下了马,牵着马进了城。

 龙且和项他二人觉得此事太也玄乎,可是既然项羽都这么说了,也只得跟着项羽进城了。淮阴为古城,自古民风淳朴,百姓和善。项羽三人进城,但见市街繁华,商贾叫卖之声络绎不绝,不禁甚是欣慰。

 龙且道:“羽弟,你说的那个什么用兵神人能不能等一会儿再找啊?咱们先找家酒馆吃点儿东西吧!我的肚子都快饿扁了。”

 项他也道:“是啊羽弟,反正咱们也不急着走,今天早上为了赶路,就啃了两个干馒头,咱们还是先吃儿东西吧!”项羽此时也是饿了,当下点头道:“也好!”三人来到一家酒馆,店小二热情地上前招呼,项羽随便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三大壶酒,店小二吆喝着下去准备了。项他低声对项羽道:“羽弟,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姓甚名谁,咱们吃完了就去找吧!”项羽道:“此人名叫韩信,待一会儿店小二上菜的时候我们问问他。”

 项他和龙且听韩信这个名字,都没听见过,也就不再多问,心道是哪方神圣待一会儿见了就知道了。很快的,店小二将酒菜端了上来,龙且首先忍不住,拿起酒壶,也不倒酒,直接就往嘴里灌。

 项羽也不理他,拿出一吊钱扔给店小二,道:“小二哥,这些钱打赏给你,向你打听个事儿行吗?”

 那店小二一见到钱,立刻笑逐颜开,陪笑道:“哎呦!客官,您太客气了,您说您说!小的从小在淮阴长大,这淮阴的事儿没有小的不知道的。”

 项羽道:“那不知道小二哥可知道淮阴韩信?”那小二一愣,继而笑道:“知道!当然知道!要说以前倒也罢了,现在淮阴有谁不知道胯夫韩信啊?”

 “胯夫?”龙且放下酒,问道:“难道这个韩信给人钻过裤裆?”“可不是吗!”那店小二道“这韩信今年也就十五岁年纪,据说是韩国贵族后裔,从小死了爹妈,一个人在淮阴长大。

 他这个人品行不好,没人推荐他去做官,他又不懂得经商之道,不知道做买卖养活自己,只能每天去别人家混饭吃,而且他还很自大,整天腰上挂着一把破剑到处乱走动,所以我们淮阴人都很讨厌他。

 前几天,我们淮阴有个屠夫就羞辱了他一番,说他如果有胆量,就拿剑刺死他,若没有胆量,就从他胯下钻过去,结果这小子当真从人家裤裆底下钻过去了,你们说可不可笑。”

 龙且和项他都是皱紧了眉头,项羽则是越听越喜,问道:“那小二哥,你能告诉我他现在住哪儿吗?”

 店小二道:“他现在就住在淮阴城南的破城隍庙里,现在没人愿意给他饭吃了,他就拿着一把破钓竿在城南的小河里钓鱼吃,对付一顿是一顿。”

 项羽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小二哥,麻烦你在去给我拿些上好的馒头过来。”店小二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龙且道:“羽弟,你要找的韩信应该不是这个人吧?”项羽道:“你错了,我要找的就是这个胯夫韩信。”龙且疑惑地道:“可此人压根儿就是个懦夫,从人家裤裆底下钻过去,这还算个男人吗?这样的人要是都能成为威震天下的大将军大元帅,那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项他没有说话,但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项羽。项羽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些事情你们两个现在是不会明白的,将来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的用意。好了,快些吃完东西,赶紧去找韩信。”

 ***当下,项羽三人吃完饭,项羽将买来的十几个馒头放进包袱里装好,便大踏步走了出去。龙且大是不解,问项他道:“羽弟买这么多馒头干嘛?莫非要当干粮吗?”

 项他白了他一眼,道:“你还看不出来?羽弟这是买给那个韩信吃的。”说着,项他跟了出去,龙且此时对韩信已经是好奇无比了,赶紧跟上,想看看那韩信究竟是有三头还是六臂,居然能让项羽如此重视。

 项羽三人骑着马,一路来到城南的山坡边,那里有一条小溪,十几个衣着朴素的妇女正在那里洗衣服。项羽三人勒马上前,那些妇人眼见三个人年轻男子骑马而来,都不禁吓了一跳。

 项羽下马,礼貌地道:“各位大娘,打扰了,你们不要害怕,我只是想向你们请教一下,你们知道韩信在哪儿吗?”

 那些妇人一愣,接着都指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道:“公子,这位张妈最清楚韩信在哪儿,她最近每天都会把自己的饭分给韩信吃。”

 项羽看着那张妈,心道看来这人应该就是史书中的漂母了,当下问道:“不知大娘能否告知在下韩信的下落,在下实在有急事要找他。”

 那张妈一阵犹豫,她无儿无女,看韩信可怜,遂很是怜惜她,将自己的饭分给他吃,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已经把韩信当成了亲生儿子,看这几个人衣饰华贵,又身带武器,生怕韩信得罪了他们,他们是来寻韩信晦气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说。

 项羽看张妈脸色,心中有些明白她的想法了,当下赶忙道:“大娘请不要误会,我等绝无加害韩信之意,只是找他有些事情,若大娘不方便相告,我等自行去找便是。”说着转身就走。

 “公子且慢!”张妈叫住他道“公子既然不是来寻仇的就好,你们往这条小溪上游走一刻,就能见到他了。”“多谢大娘相告,项某感激不尽!”项羽抱拳说道。

 接着转身上马,朝上游奔去,龙且项他赶忙跟上。三人骑马行了六七分钟,便来到上游,果然看见一人拿着一个破钓竿在那儿钓鱼。项羽看那人衣衫褴褛,身材瘦小,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因为背对着项羽等人,所以看不清他的相貌。

 三人奔到那人身前,那人转过头看来人是谁,项羽只见这人外貌约十四五岁年纪,一张长脸,脸色腊黄,看起来准是营养不良,但相貌颇为俊秀。

 尤其是一双眼睛明澈透亮,显现出一种别人没有的睿智。三人赶忙下马,项羽心道这该就是韩信了,当下走上前微笑道:“阁下好高的雅兴啊!

 昔年姜太公西边直钩垂钓,公曰愿者上钩,果然得文王明主,看来小兄弟定也是在效仿姜太公之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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