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凭什么把他抓来了?他犯了哪条王法?”刘兵立即把目光转向了马长风。“他在酒店里公然向坤子行刺,而且他自己也屡次承认了杀人的动机,是故意杀人罪。”马长风不紧不慢的说。
“阴谋!绝对是你们的阴谋!”刘兵声嘶力竭的吼着。“不是我们的阴谋,是你那位高尚的大哥让他去杀坤子的。我想,即使你,也不会唆使这个孩子为了你而把自己的命搭上吧?可是,有人这么做了。
他把刘晓勇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告诉了你被我们抓捕的消息,而且特别点明了是坤子陷害了你,所以让他去找坤子报仇。”
刘兵顿时噎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时强会让还是个孩子的刘晓勇去铤而走险。“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跟你说了,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有许多放不下的人。
当然,根据你目前的罪行,你可能已经不能在这个世上呆多久了,但你总不能连这样一个孩子也不放过吧?”马长风冷冷的看着刘兵。“你什么意思?”刘兵现在茫然了。
“刘晓勇的事儿可大可小,别看他是未遂犯,但毕竟是杀人故意,要是比照既遂犯的话,判他个十年八年的也不为过。
你不会希望让这孩子在套牢里度过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吧?虽然现在有人害了他,但还是可以补救的,而主动权就掌握在你的手上。”
马长风依然很平静,他今天下午的这一套进攻方案是他中午睡觉之前就已经拟好了的。“什么意思?我怎么会掌握着主动权?”
刘兵不解的看向了马长风,想知道他的交换条件。“把你知道的事情统统交待出来,虽然不能免你的死罪,但对于你的亲人还算是个保护。
今天上午已经有人来保释刘晓勇了,就是你那位大哥。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猜出来,现在他就要把刘晓勇保释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是要刘晓勇安全,而是想第二次利用刘晓勇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说的没错吧?当然,你可以把我这话只当作是一种毫无根据的猜测而置之不理。另外,你那位大哥早已恨透了本来并不打算与他为敌的坤子,那么,即使他不能利用刘晓勇的话,还有两个人可以利用,那就是同样会在这个时候对坤子怀有仇恨的两个人,我就是不说,你也知道是谁了吧?
你可以想想,你这位大哥是多么的执着了。呵,如果让这样的人留在这个世上,我不知道能不能真正起到保护你的亲人的作用,恐怕你刘兵就是到了阴曹地府里面,也会放心不下的吧?”
刘兵沉默了。额头上的汗在不断的渗出。这是他第一次被审时有了表情上的变化。马长风继续说:“如果你肯把所犯下的罪行统统交待出来,把真正的幕后主使解决了,你的亲人才会真正的幸福,不然的话,你会死不瞑目的。我绝对不是吓唬你。只要你能配合我们,坦白交待,我会答应你把刘晓勇的罪行尽量往轻了写,说过了,他是未遂犯,哪怕是他改了口供,再酌情考虑一下他的社会危害性,那么,即使来个缓刑都是完全可以的。
你尽可以相信我这个能力,而且我也不是枉法办案,没有人会因此而追究我。同样,如果你不打算配合的话,那这个刘晓勇在套牢里呆上十年也很容易,如果我现在就把他放出去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在不到一个周的时间里再次落入法网。
你不要说我们卑鄙,我完全可以满足你那位大哥的要求,把他保释出去。你相信吗?”听到这里,刘兵的额头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呵呵,刚才这一些都没有必要记录在案,只算是咱们的一次谈心。另外,我还有个故事要讲给你听,不知道有没有兴趣?”马长风完全按照自己的思路,没有停下来。***现在刘兵其实哪还有什么心思听什么故事。
可是,现在听与不听,已经由不得他了。马长风已经把上午看过的那个短篇小说了然于心,因为他对案件非常熟悉,所以,就连时间都不会记错了,因为那些案子曾经让头痛了好长一段时间,甚至在任何时候,只要有可能,他就会与那些案件联系起来,去寻找破案的线索。马长风把刘兵那篇纪实“文学”里面的内容将前半部分关于刘兵的年轻时候的经历给省略掉,只拣了所有与案件有关的内容。
“五年前腊月二十,你带冯涛跟胡越江半夜潜入了金碧辉煌金店里,逼着店老板刘向容交出了时强亲笔写的两千万借条,然后把刘老板夫妇杀害,又制造了电器失火的假象。你把那借条交给了时强。
而时强与底根对照之后,让你将两份烧掉,你暗中留了一份。刘老板夫妇的死,平息了时强不法集资的挤兑狂潮。
四年前阴历三月十五,你借着谢某上山烧香的机会,让人把谢某带到了山崖处,把他从悬崖上推了下去,制造了谢某失足坠崖的假象,从而让谢某的两家酒店和彻底失去了与你们的竞争力,不到两天,你们就以一半的价格将两家酒店收入囊中,同时在几乎没有任何竞争的情况下中标了现在桃源谷的那块地皮…”
马长风如数家珍般将刘兵替时强做下的案子一一数了一遍,好像所有的案件,马长风都是亲历者一样。
当马长风刚刚说出了两个案子的经过的时候,刘兵就已经吃惊的抬起了头来,但马长风并没有停下,而是一口气将刘兵做过的案子细数到底。
“我说的哪个地方不对,请指正。”马长风从容的看着刘兵,并不因为自己能够把这些陈年的案子记得连细节都不差而沾沾自喜。
“你怎么知道的?”刘兵这一句话就证实了他在那篇小说里所记录的全都是事实。“作案的,并不是你一个人对吧?就连你杀人灭口的那两次也都有目击证人的。
我现在只是想要你一个态度,如果把所有这些都摆在你心爱的女人和你的孩子们面前时,他们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崇拜你?
其实这一切,都不重要,你可以死猪不怕开水烫,但是,你想不想让别有用心的人再次利用他们对你的那种崇拜为你报仇?你在替那个人卖命,甚至把所有的罪行都扛在了你一个人的肩头,好像是英雄。
可是你为他们想过了没有?如果让那个人逍遥法外的话,你觉得你的亲人还能幸福的生活吗?反正我是觉得够呛。
即使你不交待,我们也可以把那个人抓起来,只不过,你就没有什么可以跟我交待的了。到目前为止,主动权还是掌握在你的手上,一切由你说了算。”一阵沉默持续了四五分钟,在这四五分钟的时间里,刘兵头上的汗不时的往下淌。
刘兵却忽然抬起了头来,看向了马长风:“马局,不是我小瞧了你,就凭你手中的权力,你对付不了你说的那个人的。”
“自古以来,邪不压正,你怎么就知道我办不了他?”被刘兵这样一激,马长风的脸上立即有一阵不太自然的表情。
刚刚前不久,他还被人举报而遭到了一次调查,如果不是刘雪婷从中周旋的话,恐怕到现在他还出不来,甚至还会站在被告席上。作为一个党政领导,他知道自己也曾违反过纪律,甚至也有违法的事情捏在别人的手上。
“但是你要明白一点,现在一纸调令就有可以把你从这个位子上移开,那么,整个案子就有可能被全部推翻。
到了那时,你或许可以继续当你的领导,而我,却将被打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像你说的,我的亲人谁来保护他们?那个时候,怕是你马长风也自身难保了吧?”
刘兵不是没有顾虑,他现在知道,自己已经是死罪难逃了,但他还得考虑自己的家人包括那个义子刘晓勇,如果自己揭发了时强。
而马长风却半路上被挪了位子的话,那他的下场可就更惨了。这种变数不是不存在的,所以,刘兵的顾虑自然也是有道理的,现在就连马长风也有这方面的顾虑,这正是他想尽快把案子结了的原因。
但在刘兵面前,马长风却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半点犹豫:“哈哈,你说的不错,如果上面有意要我挪挪位子的话,这个应该非常简单,可是,你想过了没有,如果没有人支持我,我敢两次动用了武警之后,再一次冒这个险吗?
我承认你背后那位大哥还有大树靠着,可那是他呼风唤雨的时候的能量,你觉得他大厦将倾了,还会有人去扶他吗?”
“马局,今天你不会有什么收获的,还是请你别浪费你那宝贵的时间了。”刘兵此时也没能决定下来到底是不是该配合公安把应该交待的事情交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