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荣灿高兴了：“书记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呃，这里是市委办公室的人员资料，您看看哪个合适我给您安排。”
凌云对选择秘书很谨慎，因为这个人是贴身跟着他的，必须是没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而且还得聪明、勤快。黄荣灿拿来的资料，肯定是经过他挑选认为合适的才拿来，因此凌云并不感冒。
凌云接过来看了一会就把资料放在桌子上说道：“嗯，我先仔细看看，等决定下来再和你说。”
黄荣灿听了知道书记还没拿定主意，于是就微笑着告退，由于凌云刚来，还没有开始工作，想来汇报工作的人自然清楚，不敢马上就来，因此今天倒是很清闲。
凌云看看没什么事，就拿起那几份资料看了起来。看了第一个觉得不满意，接着看第二个，看了一会也感觉不满意。当他看到第三个时，眼前一亮，这是一个有些秀气的年轻人，他的履历写着引起了凌云的注意。
这个小伙子叫张墨轩，很有书卷气的名字，二十四岁，西南大学中文系毕业，是前年才考上公务员，应该没什么背景。
于是，凌云决定看看这个张墨轩。他拿起电话拨给黄荣灿，告诉他叫张墨轩来一下，黄荣灿一听就开心了，别人不知道。
其实这个张墨轩就是他黄荣灿的外甥，为了避免影响，黄荣灿严令张墨轩保密不得向外透露和他的关系。敲门声传来，凌云说道：“请进！”
门开处，张墨轩有些拘谨的站在门口，脸上有些兴奋的潮红，看来能够被新来的市委书记看上，令他非常激动。
“凌书记您好，我叫张墨轩，是您叫我？”凌云点头笑道：“是的，进来吧。”张墨轩转身关好门走过来，凌云拿着他的资料问道：“你现在干什么工作？”张墨轩回答：“处理一些文稿，也帮忙着写一些发言稿。”
凌云点点头：“嗯，那我如果要你跟我做秘书，你愿意吗？”张墨轩一听，双眼顿时放光，脸更红了些，使劲点了点头说道：“愿意，谢谢凌书记。”
凌云笑道：“呵呵，那就好。你回去把需要的东西搬到外面那间秘书室，整理一下，下午就开始工作。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我或者问黄秘书长。”
张墨轩高兴的答应了一声就开门出去，回到办公室他直接就去找舅舅黄荣灿，把门关上后跑过去很小声的说道：“舅舅，凌书记叫我当他的秘书，我有点害怕…”
黄荣灿笑骂道：“这有什么害怕的，凌书记又不会吃人，我看他这个人很随和的，只要你认真的工作就不必害怕。
一些做秘书的注意事项，晚上你来家里我好好跟你说，现在你先把东西搬过去，打扫一下卫生。以后要勤快点，把书记的办公室整理得好，书记自然就开心了。”
张墨轩听了吃了一颗定心丸，就高兴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收拾东西，旁边的几个同事自从看到黄荣灿把他叫走就开始怀疑了，现在看到他一回来就收拾东西，马上走过来围着，七嘴八舌的问，张墨轩才说要去当书记的秘书，把同事们羡慕得抓住他叫要他请客！
张墨轩自然是满口答应，同事们这才放过他，他才得以拿起东西走出办公室，去到市委书记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室开始收拾。
因为这小子心情好，一边收拾还一边小声的哼着歌。紧接着，黄荣灿也赶过来帮忙，教外甥怎么摆放东西，茶叶、咖啡放哪里，办公桌怎么摆，啰哩啰唆的一通折腾，让那呆在办公室里面的凌云非常好奇，心想这黄秘书长也太热情了吧，竟然这么努力的帮张墨轩，正感叹着。
突然就听闻张墨轩小声道：“舅舅，行了，你快回办公室去吧，要是被书记听见就不好了！”
黄荣灿很听话的就走了。凌云恍然大悟，难怪黄荣灿这么帮忙张墨轩，原来是他的外甥，凌云哑然失笑，摇摇头不再去想。到了晚上，凌云晚饭后没事干，就想着出去走走，领略一下灵山市的夜景，于是信步走出县委小区，沿着江边往前走。
这灵山市地理位置确实不错，一条不算大的西江从市区旁边流过。因为灵山自从撤县建市后经济发展比较快，市区的市政建设也搞得不错，江边不但建了坚固的防洪堤。
而且防洪堤上面就是人行道，路的旁边每隔几米就种了一颗杨柳树，风景十分宜人，是个休闲的好去处。
现在正是人们饭后出来散步的时候，人特别多，凌云走在其中觉得不大舒服，所以走了一段就拐出到马路边上的人行道往前走，前面不远就是市中心了。
慢慢的走着，凌云感觉很惬意，这样的休闲很久没试过了。他一边走一边欣赏周围的风景，正在心情大好时，一阵恶臭随风飘来，路人纷纷掩鼻加快脚步匆匆而过！凌云剑眉一皱，这阵臭味来得太突兀了，在这风景宜人的地方哪来的臭味呢？
凌云感觉是从江边飘来的，于是他急忙在前面不远处的路口拐出到江边的人行道上，循着臭味往前走。走了一百多米，只见江边的水越来越黑，水面还很多泡沫！而那些休闲的人们都自觉的走向了外面的人行道，避开这股恶臭。再走一百多米，凌云就看见前面不远有一个出水口正源源不断的从里面流出充满恶臭的污水，黑不溜秋的腥臭难闻！
凌云紧皱眉头从出水口的位置往来水的方向观望，没发现哪里有大工厂啊，奇怪了，生活污水都已经过处理后才排放入江的，怎么这里就唯独例外呢？而且这股臭味也不像是生活污水的臭味啊。
＊＊＊这时，旁边走过来几个老头老太太，只见他们捂住鼻子，满脸的怒气，一个老太太嘟哝道：“这些人真没有公德心，这么好的环境就这样被他们给破坏了。”
一个老头接道：“可不是吗，这些人整天就是为了钱，完全不知道环境的重要性，政府出钱搞得这么好的地方给这帮龟孙子全给破坏了，真应该全部把他们抓进去坐牢！”
另一个老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唉，谈何容易啊，他们都是蛇鼠一窝，谁抓谁？”一个老太太赶紧拉拉这老头，一脸紧张的责备：“哎呀老头子你就别发牢骚了，小心被别人听到找咱们麻烦。”
那老头性格很倔强，听到老伴责备不但不听，还瞪着一双老眼，脖子一梗怒道：“怕什么？他们做得出来我说说都不行啊，我就不信这朗朗干坤，会任由这帮鼠辈横行，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横到什么时候，哼！”另一个老太太面带喜色的说道：“我听我家全儿说今天来了个新的市委书记，还很年轻，才二三十岁，真的希望这年轻的书记能把咱们市的黑恶势力连根铲除掉！”
刚才发怒的老头急忙问道：“真的？又来一个书记啊，唉，还是别抱希望了，才二三十多岁太年轻了，年轻人很难抗拒诱惑的。这么年轻能当上市委书记，肯定是上面哪个大人物的公子哥派下来镀金的，我就不看好。”
几个老人一听都不出声了，他们在心里都相信这老头说的话，因为他们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
凌云听得一头的黑线，心想难道这些地方官员的声誉已经差到如此地步了么？他急于想了解事情的真相，于是笑着对他们说道：“呃，各位大爷大妈你们好，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一下。”
几个老人一愣，立即警觉起来，那个发牢骚的老头胆子大一些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呢？”
他们都担心这个年轻人是不是他们说的蛇鼠一窝那些人的奸细。凌云笑道：“我是外地人，是来灵山出差的，今晚吃饭后想来看看风景，没想到这里排出这么多污水，臭气熏天，到底是哪里排出来的，怎么就没人管管呢？”
这话题触到了老人们的痛处，那老头脸色由发怒变成了失望，也有无可奈何：“唉，谁能管啊，这是市里的造纸厂排放的污水。
本来咱们县撤县建市以后，就下大力气把县城内的工厂尽数搬迁到市郊去了，可就是这家造纸厂赖着不搬，前任的市委书记就想把这颗钉子给拔掉，可是钉子没拔掉，自己反倒栽了进去，居然莫名其妙的上吊了！”
凌云听得心里一沉，暗想这能量够大的，于是再问道：“那这家造纸厂叫什么名字，都是什么人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