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别管是什么时候,遗憾才是人生最大的毒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时间过的很快,本来这天是要跟着段红鲤去乡下扶贫的,可是不曾想到,一个电话打来,直接把我给叫了回去,我们监狱的那个女囚,今天要去指认现场了,至于指认现场,这是刑事案件固有的一道程序,别管你是认罪还是不认罪。
其实这件事本来是用不到我的,但是那个刑侦队大队长不知道是脑子哪门子抽风,把我叫过去,到了那地之后,我有点无语了,甚至是无力吐槽了,之前越狱的那个女囚,居然又他娘的从警察手里逃了出去,现在挟持了人质!
我几乎都感觉这个女囚赶上007了,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为什么能整出这么多幺蛾子?到了现场后,何凡跟那个刑侦大队队长都在那,不过俩人脸色都不好,一个女囚出两次事,绝对是赤裸裸的打脸啊,这得亏是高源没在这,不然这件事又要上报了。
我问这事咋回事,何凡悄悄跟我说,原来那女囚在指认的过程中,发生了一点意外,老太太家附近一个沼气池发生爆炸,嫌犯趁机逃入了隔壁一个小村子的托儿所,现在已经劫持了人质,那个托儿所的保育员,现在那女囚正控制着保育员并并占据农村那种半家庭式的托儿所的厨房负隅顽抗。
这次出了大事,支援的警察很快就到了,不过我这次看见平常波澜不惊的何凡,见到那个警察后,脸上有点异样,回头瞅了那个警察一眼,不过好像是没有什么特殊的。
这边带来了谈判专家,对着大喇叭就开始喊:“里面的人听着,现在你已经被包围,请放下武器,放下武器,不要试图反抗,党和人民,会对你进行宽大处理…”
“处理你姥姥个腿!”那女囚直接彪悍的从房间里面骂了出来,这女囚是个老油子啊,而且是个诈骗犯,这心里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强,这种小伎俩,根本打不中她的心,这样除了激怒她,我看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问旁边的何凡,说:“你们这有狙击手么?”
何凡摇头说“特警到这里来还有很长时间,再说了,现在那女囚呆的地方挺隐蔽,她很注意保护自己,就算是来了狙击手,估计也很难办。”
我皱了皱眉头,其实很想问的是,为什么这么不小心,这不是直接往人手里塞把柄么,那高源万一在拿这件事做文章怎么办,不过我知道,现在不能这么说。
我听见那女囚现在情绪激动,知道那狗屁谈判专家不行,扯着嗓子冲着那边女囚喊道:“你认识我吗?知道我是谁吗?”
那女囚一听见是我,嘴里有点疯癫的喊:“陈凯?陈指导?”
我本来还想着,这女囚当时是我让何凡给抓住的,万一记恨我怎么办,要不是那谈判专家实在不行,我也就不喊了,但是这女囚居然认识我。
女囚在那边停顿了一会,扯着嗓子喊:“让陈指导跟我说话,我要跟陈指导谈!”
我们这边一听这个,赶紧赶鸭子上架,把我轰走了上去,我拿着大喇叭对着里面喊:“王姐,你,你这可不能犯糊涂啊!”女囚姓王。
那女囚哈哈一笑说:“糊涂,陈指导,你在监狱里面,知道那是什么过活,不是说别的,就连死都没法死,我现在也看开了,我现在就五十多了,与其在里面那样憋屈死,还不如这样轰轰烈烈的死了!”
我知道这女囚说的是扯淡的,要是真想死,她直接死不就完了,为什么还要挟持人质,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在这想要逃逸。
我叹口气,说:“咱们这社会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之前犯了错,就应该承担责任,你说你在监狱里接受惩罚,苦是苦了点,但是你的心灵接受净化了啊!”我说这话,自己都感觉恶心,不过这没办法,官场话,就要这么说。
那边女囚还没反驳,磅的一声,突然这原本寂静的地方传来一声枪响,我顺着往那一看,原来是刚才何凡看的那个人偷偷绕到侧面准备趁着陈凯分散逃犯注意力,想打黑枪击毙此人,结果一枪打歪了击中了厨房做饭的煤气管子泄露了,听见这嗤嗤的动静,里面的那人质直接就不行了,心里崩溃了,这可是煤气啊,虽然地面空旷,不至于煤气中毒,但是这样一来,谁还敢开枪啊,万一打出火星子来,那人人质还有女囚都要上西天了啊!
那个女囚也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张开嘴哈哈大笑起来,这次笑里面带着疯狂,歇斯底里的喊:“来啊,打啊,他娘的你们倒是打啊,弄死我啊,我不活了,拉着垫背的,我已经不亏了,已经打死了一个,让我们一起上西天啊,来啊,倒是来啊!”我看见那女囚情绪实在是太激动了,手里那菜刀几乎把那保育员的脖子给划破了,刚才那动静,肯定是给这女囚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现在估计她自己心里也暴走紧张迷茫了,表面上虽然这样,但是其实内心比谁都害怕。
我见不行了,对着女囚说:“王姐,这,你放开她,我,我过去当人质啊,你有什么要求,挟持我可管用多了!”
听见我这么说,这边的警察什么的都不干了,那刑侦队长对我说:“不行,这样太危险,现在犯人情绪太激动,谁都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我指着里面那女囚说:“这是我们监狱的女囚,我一直不相信我们监狱里面的女囚会是多罪大恶极的人,她一定是有苦衷的!相信我,这是我们监狱里面的人!是我的人!”
这句话倒不是场面话,一个女囚,就算是心里素质在强大,试图越狱失败后,我总感觉她不会有继续第二次想跑的冲动,尤其是知道自己还没办法逃脱的情况下,我估摸着这事有点蹊跷。
或许是我那句这是我的人,让那里面的女囚心里稍微有点感动,在里面说了声:“陈,陈指导,你走吧,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人,你走吧,你赶紧走啊!”她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感觉不对劲,对她说:“王姐,我手里没有东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的,你先挟持着那女的,等我过去之后,再放掉她,然后把刀放在我脖子上,我就是你的人彘了,我怎么也是有点身份的,你要是给他们要点东西之类的,那我当筹码就管事多了。”
我能看出那女囚在犹豫,这种时候,虽然她嘴里说的是我是好人,可是她也不完全相信我啊,或者说她现在说都不相信,我知道她现在心里波澜大,慢慢的往那边靠,途中的时候,这女囚差点暴走了,我知道是我慢慢靠近差点让她心中的那根弦差点绷断了。
最后我并没有走过去,以为那女囚的菜刀已经割到了人质的肉里面,她现在压力大的开始胡言乱语起来:“陈指导,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别过来了,你别过来了,我不想被灭口,我不想越狱,你过来我杀了她!我杀了啊!啊啊!”我见她这样,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现在这地方那煤气味已经很大了,我进来这一会,就感觉头有点晕,这种气氛下,女囚的心里很难情绪稳定。
我皱着眉头说:“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什么灭口?”那女囚现在赤红着眼睛,架在人质脖子上的刀在颤抖着,说:“我不想被烧死,我,我不想死,我已经在坐牢了,为什么还要弄死我,我,我不是故意看见的,我不是故意…”
我知道这女囚就要说出D监区的一些秘密来了,心里很紧张,下意识的直接往前迈了一个步子,可是我这动作落在女囚的眼里,那是极度危险的新号,我亲眼看见她眼睛里面一红,就跟在心理辅导室见到9587的眼神一样,我知道,完了,这女囚疯了!
一切来的那么突然,那女囚手上一使劲,直接就要把那人质的脖子给划断,我当时想都没想,直接往前扑了上去,磅的一声,我感觉自己耳边传来一声爆响,然后我知道事情坏了。
不等我扑倒那女囚,那女囚就直挺挺的摔倒在了地上,眉心有一个大血窟窿,被击毙了,但是刚才这堆积了这么多的泄露天然气,直接就给炸了,我当时扑在那人质上面,感觉自己头嗡的一声,然后就是一道热浪伴着辛辣,感觉自己被烤焦了一样,如果之前我没有经历过那场大火灾,或许我这次就傻了,可是我趴在地上之后,摸住那人质,拽来就往外面走,幸好那煤气是在隔壁爆炸的,我么这边就起了大火,可是等我扛着那人质眼看着就要冲到外面去的时候,俩腿一软,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