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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觞_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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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挂着戏谑的表情,继续手上的动作:「昨晚你不是主动得很,怎么现在又怕了?」我疯狂摇着头道:「不不不,昨天是我错了,你就把这事忘了吧!我再也不这样了。」随着我这句话说完,衣服也被扒得干干净净。

他坐起身,玩味地打量着我的身体。我吓得赶快从旁边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又被他扯开来。厚厚的床帐一放,里面是一片黑暗。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我更感到深深的恐惧——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仿佛又一次在我眼前重演。时间在这一刻凝滞,我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两片酥软火热的唇贴到我的唇上。我伸手去推,触碰到一个赤裸的胸膛。他粗暴地抓住我的手按在枕头上,落在我唇上的吻却又轻柔无比。湿濡的舌在我口中翻搅,每个触及过的地方都让我一阵心悸。

弄玉压在我身上,全身紧紧地和我贴合在一起。他的手在我的身上、背上、腿上抚摸,从我的下巴一路吻到颈项、锁骨……他轻轻啮咬着我的皮肤,有些疼,却舒服极了。当我试着收起小腿的同时,大腿贴上了那个又热又硬的东西。

弄玉闷哼一声,胡乱亲了我前胸两下,把我整个人翻转过来。我全身紧绷,弄玉拍拍我的臀部,抬起我的腰让我拱起来对着他,接着在我背上爱抚,叫我不要害怕。我努力往前爬,却被他撇开臀瓣,慢慢进入我的身体……

我疼得叫了出来,一开始的意乱情迷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俯下身来抱着我,滑亮的长发落在我滚烫的颈项。他不断玩弄我的乳尖,身体两处敏感地方被同时刺激的我咬住嘴坚持不肯出声,沉闷的哼气声随着他的撞击从我口中传出。痛苦没有第一次那么难耐,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在身体深处蔓延。

我正要勉强开口,却被他扭过头,疯狂般掠去嘴唇吻了起来。他吻得我脑中混沌一片,连原本的剧痛都暂时被抛到一边去了。他含着我的唇,模模糊糊地唤着我的名字。我的手紧紧拽着床单,一波接一波的律动猛烈如海上的浪潮,翻覆席卷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

我做了一个很低级的梦。一定是我正处于思春期才会梦到这样淫靡的画面,而且对象还是弄玉。一定是我脑袋坏掉了才会梦到和他……我睁开眼睛,屋内已是亮晃晃的一片。小茶几上烧剩的蜡烛灯芯在余烬中变得黯黑,床帐不知什么时候撩起,阳光从窗楼中透进来,在地上烙出了密密疏疏的光斑。

朦胧中,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挡在我面前的……是什么?

当我睁开眼看清以后,我几乎惨叫出来——那是弄玉的脸。我吓得动都不敢动,发现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胸前,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正放在他的手臂上;而他双手环着我的腰,两人紧紧地缠在一块……更可怕的是,我们都没穿衣服。

难道那不是梦?我顿时只想使劲捏自己的脸,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还在梦中。轻轻收回自己的手,弄玉的眉微皱了一下。我立刻停止动作。

我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他。这时看上去,他的脸上除了左眼下的泪痣以外就没有别的瑕疵,那颗痣反倒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使他整个人又多了几丝妖韶之气。闭着眼睛的弄玉没有平时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掩隐着一双清莹秀澈的瞳仁。

痴痴地看了片晌,回神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弄玉迷得失了魂。头靠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还可以听到他规律的心跳声。我微眯着眼,偷偷摸摸地将唇往他的唇上贴……突然敲门声响起,我赶紧装睡。

弄玉睡得很轻,立刻翻身起来开始穿衣服。我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发现他竟然已经穿好了外衫正站在门口,然后就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我娘子说请您去我们家作客,也可以把您的朋友带着……」弄玉打断道:「不去。」

那人又说:「大哥别这样,说不定您朋友会想去。他在这吗?」弄玉挡着他说:「我问问他好了,你家在哪?」那人道:「村口的第四家就是了。」弄玉点点头,打发他出去后转身朝我走过来。我迅速闭上眼睛,心跳得极快。

弄玉的声音在我鼻头上方响起:「这么多年了,我从来不知道你喜欢赖床。」我猛然睁开眼睛。难道他早就知道我醒了?一看到那张笑得别有深意的脸,我一时羞赧得把被子扯上盖住自己的头。

他没有来拉我的被子,我却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压了过来,似乎是弄玉隔着被子抱我。我隐隐约约听到他在说:「你看我这么久,都不觉得腻吗?想亲又不敢亲,采儿,你太可爱了。」我一听更是血行逆流,真希望床上有个洞,好让我掉下去算了。

不过我现在几乎要窒息在里面了——本来可以开个小缝呼吸一下的,谁知弄玉把我的被子抱得严严实实,像是故意要让我憋死在里面一样。隔了一会,我实在是受不了,只得努力挣扎。他立刻放开,趁露出一个小空隙时钻了进来。我惊呼一声,急忙往内缩。

弄玉一把抱住我,身上凉凉的,难道他起来就只穿了外套?我心里暗笑他也会犯糊涂,又不好说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把头往被子里埋。他紧紧搂住我,轻声细语道:「害羞什么,又不是你一个人。」我疑惑地将头伸出被外看他,那双分外明亮的双眼碰上我的视线,却见他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我低头靠在他的胸口,几乎要承受不住自己的心跳。

他没再提到让我惴惴不安的话,转而告知我刚才的事:「昨天那个不孝的小厮问我要不要去他家作客。」我叹道:「你又培养出一个坏蛋。那杨源才是个好汉子,都给你几句话腐蚀了。」弄玉不以为然地说:「你如何知道那厮『又』是被我带坏了?那前一个是谁?你吗?」

我想起身,但是又被他箍在怀中。又气又羞的我只得皱着眉,尽量拉开和他的距离。弄玉突然笑了,柔声喊道:「采儿,我的采儿。」我抬头翻着眼皮看他,他二话不说靠过来就在我唇上啄了一下。

「你……」我嚎叫一声,立刻用手捂着嘴,嘴唇微微颤抖:「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在生气吗?」他笑得更浓,理所当然地说:「看到了,所以才想亲你。」——和他沟通果然不能用世间的行为标准来当尺码的。他又补充一句:「你昨晚好热情,真的和平时一板一眼的性子不搭呢。今天晚上我们继续,嗯?」

我一时之间可以说是百感交集,一脚朝他踹去,结果失败。还没等我开口,弄玉就自顾自地说道:「好了,起来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对了,今天晚上记得要叫出来,我喜欢听你叫。」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衣服,我气得差点晕过去。

◇◆◇

后来我还是拖着弄玉去了杨源才家里。一是想知道杨源才叫弄玉去那里究竟是做什么,另一个就是想见识杨源才的媳妇长什么样。在客栈听好几个人说杨源才的妻子是个美人胚子,我倒想瞧瞧她是怎么个美法。我偷偷瞄了一眼弄玉,心想那杨夫人可有他生得标致?弄玉斜着看我,轻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在乱想什么?」我吐了吐舌头傻笑。

我们坐在客厅里,杨源才进厨房给我们备饭去。屋子不大,画案上置着数个碧筒杯,里面飘出发酵的醪酒味。门上贴了一副有些破旧的挽联,曰:灵前香烛祭双亲,枢畔哭声动世情。横批:哭奠高尊。上面隐约可以看得到许多圆形水印。

此时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从房中传了出来:「哎呀呀,我就说这死鬼真不是个东西,这酒杯放这儿都馊了,给客人瞧见多不好。」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粉色茶花布袍的少妇走了过来。

她端着一个陶瓷圆盘,盘中放了一个金壶和两个瘿杯①。少妇头上戴着宝凤银簪,双眉未描如柳,身段婀娜娉婷,颇有几分富家少奶奶气质。虽然她长得确实不错,但仍不及莺歌一成,论气质更是与燕舞相差甚远。

我瞅着弄玉,咂咂嘴,思忖着她们是怎么嫁给他的?弄玉转过头来,撑着下巴看着我:「因为她们蠢。」我愣了半天,脸上突然开始发烧:「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弄玉邪气一笑,伸手想摸我的脸,却又临时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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