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没用手帕捂住口鼻，就站在一旁看着江淮验尸，至于秦道刚才发出的疑问，白起也有很仔细地听，而江淮也很直接地回答了秦菲儿是活着被人烧死的，这样一来就有两种可能，一是车祸引起的爆炸，二就是被人关在车内蓄意纵火烧死，当然这两种结果得要靠警方在取得有效的现场证据之后调查得出——
可白起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江淮会着重强调‘意识很清楚’，这说明了什么？
“白起，你过来看一看。”江淮手中的镊子里夹了一块类似于药丸的东西，上面沾有刚才从尸体胃里吸收的液体，有些黄，门口两个刚吐完进来的警官一看见这个又忍不住胃里翻搅，跑出去狂吐不止。
白起看了看秦道，想征求他的意见，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犯罪嫌疑人，做什么也得按照警察办案的规矩来。
秦道没说话，点了点头。
得到秦道的允许，白起才走近了解剖台，低头闻了闻镊子上夹着的东西，一股呛鼻的胃酸和沾上的食物腐臭味就立刻钻进了鼻尖，白起忍着异味凑近了看，发现那粒东西虽然被溶解了一部分，但依稀能让人辨识出这不是药丸，而是被类似于薄膜的东西包裹住的白色粉末——
“海洛因？”
“嗯。”
白起震惊：“你的意思，菲儿死前曾服用过毒品？”
“不是服用，是被人强灌进去的。”江淮将取出的东西放进盘子里，随即继续检验：“这种在东南亚比较常见，用于运毒，不易被发现，不过显然，她的状况很特殊，凶手用这个法子不是为了让她运毒……”
“毒品进入胃里之后，由于外面包裹的肠衣很难被消化，所以一般也不会破漏，但在菲儿胃里取出的，外表看起来不像是肠衣，而是一种能在胃液下分解的物质。凶手不是为了让她运毒，他想做的就只是让她服下毒品保持清醒，然后在车里……”
白起没有继续说下去，顿时紧抿住了嘴唇。
“服用毒品让死者保持长时间的清醒，然后再把她关在车里烧死。”白起没说完的，秦道替他说了，而且还十分直白地将剩下的疑问也说了：“这是凶手在对她实行惩罚。”
“最后的审判？”江淮冷笑了一声，抬头看向秦道：“不可否认，秦局长查案思维很独特也很新颖，但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
白起一怔，立即劝道：“江医生……”
“难道不是么，秦局长？”江淮看着秦道，一字一句道。
秦道笑，双手插进裤子口袋转身看向白起：“我从来不考虑罪犯的情绪。”
“秦局长！”
“好了，尸检报告出来之后我再派人来拿，先走了。”
说完，秦道也不给江淮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江淮忍不了秦道的态度，刚要再说几句，却被白起拦下。
“你就不为自己辩解一下么，难道你就要让他们把你认定为杀人凶手？”
“他们不会因为我替自己辩解而认定我不是杀人凶手。”
“你有法子了？”
“没有，但要把我当凶手，他们也要有足够的证据，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
“看来也是我瞎操心了。”
白起笑笑，刚要离开验尸房，却又突然像是想了什么似的，回头朝江淮笑了笑：“黑骑士，你能帮我跟大哥解释一下么？”
江淮一愣，沉默了几秒之后点了点头。
白起笑了笑，转身离开。
看着白起走出去的背影，江淮心里有些难过，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白起还记得‘黑骑士’这个称号，只不过当年的孩子已经长大，他却和白景渐行渐远。想起当初白景因为父母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弟弟，所以和他约会的时候都会带上弟弟，由于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就主动跟白景弟弟说，他是他哥哥的‘黑骑士’，意思就是不管他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只要他哥哥遇上危险了，他就会立刻赶过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