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厨房的时候，霍政司已经把粥盛好放在边上了，白起打开冰箱拿出装着萝卜干的盒子，走到霍政司身边拿了小碟子装上几块，然后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餐厅坐着背对他们的东方言：“课程已经结束了，不用再进行第三个月的训练，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霍政司拿过他手里的筷子，夹了几块放在另外的小碟子里：“这是之前已经说好的，训练结束之后就要回鹿港市，他应该明白。”
“那是之前，现在不一样了。”白起回过头，心事重重地望着小碟子里的萝卜干出神：“温衡就在鹿港市。”
“没什么不一样，温衡不是现在才出现在鹿港市的。”
“可是对东方来说是不一样的。”
“他要是不想回去，那就让雷奥斯派人来接，这辈子也就永远见不到温衡了。”
白起心里一怔，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霍政司，在见到眼神中的平静之后，白起突然也就安下心来，没再多说什么，朝他笑了笑之后将粥碗和小碟子放在托盘里，一起端了出去。
东方言接过粥碗和小碟子，说了声‘谢谢’之后就低着头吃了起来，期间也没跟白起和霍政司说话，只是闷头吃喝，等一碗粥全部见了底，才将手里的筷子放下。
“还要么？”白起下意识地问他：“厨房里还有很多，我再给你去舀一碗……”
“我饱了。”东方言平静道。
刚刚站起身的白起怔了一下，又只好坐下：“吃饱了就坐着休息会儿，等会儿我陪你去房间。”
“白起……”东方言张了张嘴，但欲言又止，表情动作显得很局促，就跟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显得十分紧张：“我有话要跟你说。”
白起喝粥的动作一顿，继而将勺子放下来，抬眼看着他，专注地听他说话：“恩，你说。”
“那个……中午你们都不在时候，叶瑟来过了。”
“叶瑟长官？”
“恩，说是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可你当时不在，就跟我说了，让我替他转述。”
白起不由得转头朝身边坐着的霍政司看去，霍政司也停下了喝粥的动作，不过却没有说话，看样子应该也不知道叶瑟来过的事情，这就让白起更奇怪了——
中午他们还一起在食堂里吃饭来着，吃完他就去做最后的测试了，叶瑟要是有话为什么不在吃饭的时候讲，偏偏要在他去测试的时候过来？
霍政司也就是怔了几秒，然后就继续喝起粥来，边喝边问道：“他要你转述什么给白起？”
“也没什么，就是说今天训练全部结束了，让白起去签个字。”东方言低头看着碗底，小声道。
白起顿时有些担心起来：“他还说什么了？”
东方言吸了吸鼻子，声音又小了些：“说你签完字就可以离开组织回国去了。”
果然——
白起的心一下子就沉了。
“那你的意思呢？”饭桌上安静良久，霍政司突然开了口，白起连阻止都来不及，就见着东方言的脸‘唰——’地一下变白了。
“我也吃饱了。”白起赶紧打圆场：“东方，我送你回房。”
白起才刚站起来，霍政司就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臂，摆明了不让白起给东方言出头，然后接下去问道：“如果你不想回鹿港市，那就我跟白起回去，另外我会通知你家里人，让他们派人过来接你回去调养。”
“阿司，这件事我们以后再……”
“我跟你们回鹿港市。”
蓦地，就在白起打断霍政司的话时，东方言突然开了口，声音还是很小声，但却没什么犹豫，像是早就已经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