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适时地从驾驶座上递过来一副手套，可脸却没有转过来，仍旧是听从命令没有多看一眼，不过霍政司却没接过手套，就光着手给白起小腹上的蜡烛油一块一块揭下来了，就跟换了个性子似的，一点没嫌弃。
等霍政司亲手将蜡烛油全部揭下来了，才发现白起小腹上还写着一串字，用手帕慢慢抹开蜡烛碎屑，就能看清楚是一行数字，确切地来说，应该是一串手机号码。
半小时之前。
黄仁尧被白起的话激怒，白起说他给不了任何有用的信息，那就相当于他已经被自己的作品否认了价值，这对于追求完美的黄仁尧来说是不可原谅的，所以他省下了其余的步骤，直接拿刀准备给白起开膛破肚。既然已经达不到他心里的完美目标，那他只能挖了白起的心脏去换钱，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点补偿。
“等等。”白起抬手握住了黄仁尧握着手术刀的手，转过头朝不远处被绑在椅子上探听声音的白景看了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对他起了杀心的黄仁尧，压低声音道：“反正我都已经逃不了了，我想最后再跟你做笔交易。”
黄仁尧怔了一下，没立刻就对白起下手，维持着握刀的姿势居高临下第望着白起：“什么交易？”
“你杀了小舟把他藏在家里，又不想搬家让人发现，你这么做不是怕坐牢，是不想让他们带走小舟的尸体对吧？”
黄仁尧没说话，算是默认了白起所说的一切。
见黄仁尧的反应，白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慢慢放开黄仁尧握着刀子的手：“反正警方现在只查到了八具尸体，小舟的死他们并没有察觉，如果你肯同意我接下来所提出的要求，那我可以帮你把小舟的尸体带出来，给他找个墓地安葬。”
“你真能帮小舟找个墓地？”黄仁尧将信将疑：“开不出死亡证明墓园是不会让你安葬小舟的，到时候警察也会查到你身上……”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既然能开这个口，也就能帮小舟找到合适的地方安葬。”
黄仁尧想了想：“你都自身难保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那可未必，我说逃不了，可没说我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
“什么意思？”
“这个你不用管，现在你该关心的应该是我要提什么条件。”
“你说。”
“我要知道你什么时候跟张全有交易，以及和他的联络方式。”
黄仁尧皱眉：“你想知道这个干什么，你又不是警察。”
“这是我的事，你只要告诉我就行了。”白起在金属床上躺好，抬眼望着盯上潮湿的天花板：“跟我做交易，你一点也不吃亏，还考虑什么？”
黄仁尧沉默了几秒，然后用手术刀揭开了白起小腹上一块干了的蜡烛油，做医生的习惯就是在外套口袋上别一支笔，所以黄仁尧取了口袋里的圆珠笔，在露出皮肤的那块地方写下了白起想知道的问题答案，然后用蜡烛的火烘干，将蜡烛油重新滴上去。
“如果我杀不了你，你就替我出去帮小舟找个地方安葬，如果你今天死了，我会自己做这件事，现在就看我们两个的运气谁会更好一点。”
“你很谨慎，如果今天我死了，那尸体明天才会被发现，就算你留了线索，要等法医验尸揭开这层蜡烛油，恐怕也得费上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你也早就跟张全有完成交易拿到了钱，张全有会有什么下场也跟你没关系了。最关键的是，你也有充足的时间转移走小舟的尸体藏起来。”
“我说了，看谁的运气好。”
“对，看谁的运气好。”
白起的话说完，外面就传来了砸门声。
车里。
霍政司的脸色已经沉得不能再沉。
“有必要做这种危险的事么？”
“黄仁尧是个极其聪明又懂得保护自己的罪犯，我相信秦道就算审他，他也不会供出小舟和张全有，顶多是把自己其他的罪名给认了，到时候秦道还得自己去查。”
“你已经跟秦道提过张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