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微微皱眉：“什么时候来的医院，为什么没打电话告诉我？”
“这重要么？”
“重要。”
“可能是因为杀了人心里不安吧。”言靳接过裴臻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哂笑道：“后半夜睡着睡着心脏就疼了，吃了止痛药还是疼，疼得死去活来……”说着，言靳抬头看向裴臻，眼神里尽是嘲讽：“这都得怪你，手底下那么多人不用，非得要我去处理那个张全有。现在好了，我杀了他，我也遭报应了，你是不是也就满意了？”
“这种事可以让杨飞去做，我让你去不是要你杀人，而是想让你尽早熟悉手底下的一批人。”
“你真虚伪。”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心要跟你分享一切。”
言靳笑，没说话。
裴臻伸手替他拉了拉被子：“既然你不想听，那就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如果现在生病的人是白起，你还会舍得走么？”
“……”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还没对他死心呢？”
“你早点休息。”
裴臻站起身要走。
“如果我说，我想你留下来陪我呢？”
“……”
裴臻回头，见到的还是言靳原先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但眼神里却有了令他看不清楚的东西，有痛苦，有憎恨，也有期待……裴臻记得，言靳是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示弱的，包括他在内。
“你不是还没得到他么，那现在就当时可怜我，让我再做几天的梦。”
“阿靳，你可以不必这样。”
“那是被你逼的，我已经没办法了。”言靳笑，眼中尽是痛苦之色：“留下来陪我，阿臻。”
裴臻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让杨飞带着其余人先回去，他单独留在病房里陪言靳。之后言靳的情绪也很平和，没再说什么令裴臻下不来台的话，就像是个普通病人一样安静地待着，让裴臻给他讲故事。
很难想象，言靳这么大个人了，却还是跟孩子一样喜欢听童话故事，而且百听不厌。
裴臻用手机上网搜了几个故事给言靳读，言靳就躺在他腿上安静地听，闭着眼睛像是在想象那个画面。有时候见他不吭声了，裴臻以为他是睡着了，就不读了，但他又很快发出不满的哼哼声，示意裴臻继续读下去。裴臻拿他没办法，只好继续搜故事讲给他听。
“你很喜欢他么？”
“……”
读着故事的裴臻一停，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收回，转向在自己腿上躺着的言靳，神色渐渐复杂起来。裴臻一为难，言靳就笑了，半眯开眼睛意味深长地望着他：“我就随便问问，没其他的意思，你不想回答也行，继续给我讲故事。”
裴臻看着躺在他腿上的言靳，眉眼之中都是曾经的模样，高兴了就笑，不高兴就生气，一发起火来谁都不给面子……他曾经疯狂的迷恋过这样的言靳，敢爱敢恨，永远都站在他这一边，就连言令要动自己，他都敢跟言令作对。
可那是爱么？
裴臻不知道。
如果是爱，为什么没有了当初的心动和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