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靳一怔，继而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提着烧过照片的垃圾桶走到卫生间里，将里头的灰烬全部倒进马桶里，抽了水一次性冲了个干干净净。等做完了这一切，言靳又将垃圾桶拿回到了床边，然后上床盖好被子，就如同刚才所做之事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白起由始至终都在看着言靳的一举一动。
“既然你都能让旁人取代你的位子，那现在为什么又要把这些照片烧掉，不是应该问心无愧的么？”
“问心无愧也没必要用自己的命去证明。”
“你怕了？”
“这个世上有谁会不怕死？”
“承认你心里的仇恨会比死更可怕么？”
“……”
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言靳抬头看了白起一眼之后又将头低下，没有说话。
白起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继而转身朝来的窗户走去：“任务已经完成，希望今后我们不会再有机会合作。”
言靳皱了皱眉，等周围没有动静之后才抬头看向对面那扇窗户，只见白起已经消失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一扇还开着的窗——
冷风从外头不断吹进来。
白起走后没多久，杨飞也问完医生回来了，神情看起来十分高兴。
“言少，医生说后天就能为您安排手术，过了后天，您的病就能好了。”
“你好像比我还高兴。”
“这可是个好消息。”杨飞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刚要开口继续往下说，却突然被身后吹来的一阵冷风给冻得打了个寒颤，回过头就发现原本关着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注意到杨飞的异样，言靳解释道：“我刚才觉得房间里有点闷，所以开了扇窗户透透气。”
杨飞一听，顿时打消了心里的顾虑。
“去关上吧，现在又有点冷了。”
“好，我这就去。”
“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没呢。”
“北部应该已经下大雪了吧？”
杨飞关窗户的动作一顿，停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将窗户关上落了锁，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过身笑着走向病床上坐着的言靳：“不清楚，已经很久没回去了。”
言靳抬眼看着外面一片漆黑的夜色：“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您怎么说这话？”杨飞听言靳这么一说，心里一下子就揣上了事儿，他倒是不怕言靳刻薄他，怕就怕言靳总会往坏处想，言靳心情一差，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手术台上的事谁也说不准，保不齐后天我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
“言少，这种话不能乱说的，更何况您这次的手术成功几率很大，连医生都说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人总是要是的，早晚而已。”
杨飞听着言靳总说这种话，心里愈发地不是滋味，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言靳，所以只能站在一片陪着他，希望他能心情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