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杨飞边往前走边冷声道。
狱警哂笑了一声，继续跟在杨飞身后走着：“其实小裴先生要真信任你，只要找个厉害点的律师，再花点钱疏通疏通，就算不能把你的案子顶下来，至少也可以让你少坐几年牢。”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这次不想救你，你就没看出来？”
“那又怎么样，我自己犯的事自己扛，用不着麻烦他。”
“我说飞哥，你这心胸也真够宽的，换做是我，我可就没那么能忍了。”
杨飞没说话，继续往前走，等过了最后一道打开的铁门绕道去探视楼的门口，身后跟着的狱警才意义不明地笑了两声，走过去跟门口站岗的狱警核对了一下准许探视囚犯的名单，等核对清楚了，狱警才领着杨飞进门，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最终到了分给他的探视房间。
狱警开了门却没进去，站到了门边。
杨飞见状也没说什么，心里清楚这人就是跟自己一个路子，或许还不止他一个，谁知道刚才一路走来遇见的那些个狱警和长官是不是都跟他一样为裴臻服务，又或许不止是那些狱警和高官，还有这里关押的囚犯……不过事到如今杨飞也没工夫担心这个，裴臻重用他并不代表会把背地里的所有事都告诉他，所以与其猜测这里有多少人跟他一路，还不如想想进门后见了裴臻怎么说——
裴臻会来见他那是迟早的事，可杨飞到了这一刻还没想好怎么跟裴臻解释他认罪这件事，总不能直接告诉他自己是看上了言靳，怕他一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蹲牢房受委屈，所以就替他背了这黑锅进来坐牢的？
想到这里，杨飞心里也觉得好笑，如果他真把实话跟裴臻说了，那他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言靳是裴臻的人，这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他都只能是裴臻一个人的。说穿了，言靳的床就只有裴臻能上，那些情情爱爱的心思也只能给裴臻，即便是现在裴臻心里没言靳了，只要他们之前上过床谈过爱，那言靳还照样是裴臻的所有物……老实说，杨飞自个儿也不愿意坐牢，谁不想在外头风风光光的吃香喝辣？可这实话他不能说，烂在心里头没准还能舒舒服服蹲个几十年，可一说明儿个早上的日头估计都见不到了。
趁进门的那会儿这念头就在杨飞心里倒腾了上百遍，最终隔着一张桌子在裴臻对面站定时，杨飞也终于下了决定，坐牢总比没命好，更何况这样做还能让言靳记着他一点好，那也就足够了。
“小裴先生。”杨飞没敢坐，站着跟裴臻打了招呼。
裴臻脸上没什么表情，朝杨飞边上的椅子看了一眼，示意他坐下说话。
杨飞猜不透裴臻心里在想什么，但为了不再惹裴臻动怒，于是就小心翼翼地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将带着手铐的双手摆在桌上，有些拘谨地低着头。
“杨兴邦那件事，是你做的？”
杨飞一愣，没想到裴臻会先提这件事，不过也总比直接上来问他为什么认罪要好，他还怕裴臻一问，自己一时之间没答好就露出了马脚……这样也好，循序渐进也好让人有个心理准备，毕竟定人死罪也得先问问缘由。
“是、是我。”杨飞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毕竟他也跟了裴臻很多年了，裴臻的心思他一点没摸透，他的心思却逃不过裴臻的眼睛，所以杨飞索性说完话就低下头，不让裴臻看他的眼神，怕藏不住事儿。
“理由呢？”裴臻阴沉着脸问道。
杨飞听了他的声音心里头就发颤，不过一想到他这罪是替言靳抗的，顿时这心也就定了几分，开口缓缓道：“留着他总是个祸患，万一他在牢里跟谁透露了之前的事，那警方就会怀疑到您身上……”
“那你怎么一开始没干掉他？”
“我是怕他一死，他老婆就把事情给抖出来了。”
“你现在杀了他，他老婆就不会把事情说出去了？”
“小裴先生……”
“他老婆要是知道什么，我早就派人去做掉她了，还能让她活到现在？”
听着裴臻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要把人做掉的话，摆在以前杨飞或许觉得没什么，反正他也是干这个的，人也没少杀，但现在他被关在牢里，又不知道裴臻会怎么惩戒他，所以一听他说这话，心里就没来由地慌了一下，他此刻也像杨兴邦那老婆儿子，砧板上的肉，就等裴臻下手了，毕竟说到谁才是知道裴臻秘密最多的那个，肯定非他杨飞莫属了。
杨飞坐在对面沉默了片刻，将心里的慌张和恐惧压了压，面色没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情绪来，故作镇定道：“是我擅自做主坏了事，我对不住小裴先生。”
“你什么地方对不住我了？”裴臻反问。
杨飞心里一震，想着还不是因为看上你的人了么？可这话杨飞只敢在心里头想想，却不敢拿到嘴边上来说，不过裴臻问了，他也不敢不答，只能捡些无关痛痒的话回了，说些好话再承认错误，而裴臻听后也没说什么，就坐在杨飞对面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杨飞被他盯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小裴先生，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