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让护工拿走，言靳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又看了那副碗碟几眼。
那是杨飞特意从商场里买来给他的，住院的那些日子言靳也没怎么吃过医院里的食物，不是外卖就是让杨飞亲自跑腿出去买，为了吃东西方便杨飞就专门去给他买了一套吃饭的家伙。对言靳来说，一副碗筷就够了，偏偏杨飞买了一套，说什么要是打碎了就换另一副，可到了今天言靳出院，那副碗筷还是好好的，没磕没碰，也没摔坏。
护工收好碗碟转过头，见眼睛正盯着她手里的盒子看，以为他是改了主意：“言先生，要不您还是带回去吧，我给您饭行李旁边……”
“不用。”言靳将目光收回，平静地看着窗外：“这里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了，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里等朋友过来接我。”
“那……我先走了。”话是这么说的，可护工还是在病房里站了一会儿，以便言靳等会儿想通了又改变主意要留下这套碗碟，可之后言靳并没有提起，也没再看这套碗碟一眼，护工这才拎着东西从病房里离开，并顺手将门给关上。
“后悔了？”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白起从里面走了出来。
言靳转头看向朝他走来的白起：“有什么好后悔的？”
白起笑，走到言靳边上，双手环臂似笑非笑地看了言靳一眼，继而将目光转向落地窗外：“杨飞的案子很快就要结了，他有可能要在牢里过完下半辈子。”
“是么？”
“你好像并不关心杨飞的事。”
“他又不是我的手下，我有什么理由关心他？”
“事实怎么样，你我心里都很清楚。”
“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白起看着窗外眯了眯双眼：“那天你主动要求去见杨飞，我就感觉到不对劲，好像你刚才说的，他不是你的手下，你也没必要去见他。至于他到底认不认罪，这也跟你没什么关系。”
言靳听后笑了笑，脸上的神色仍旧很平静：“所以呢？”
白起勾唇，转而将目光投向言靳：“你一去见他，他就把打死也不认的罪给招了，原本我还以为这些事都是杨飞干的，但后来想了想，或许这里面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言靳平静地笑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什么可能性？”
“杨飞对你有意思。”白起直接道出原因。
一丝异样的光芒在眼底稍纵即逝，言靳笑着转向白起：“很多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追根究底，只要目的达到了，过程怎么样，重要么？”
白起笑：“对你来说可能不重要，但对杨飞来说，可能比性命都重要。”
言靳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不过只是一瞬间，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谢谢你来恭喜我出院，要不然一个人会寂寞很多。”
“裴臻不是要来接你出院么？”
“他不是朋友。”
白起笑了笑，没答言靳的话，转身走去床边提了一只行李袋：“要真防着他，你怎么不把这些衣服扔掉，还打电话叫我过来替你收拾？”
“不喜欢的东西我不会买，买了的，就是喜欢的。”
“刚才那套碗具呢？”
“有只碟子磕碎了一角。”
“是么。”
白起笑了一声，提着言靳要他带走的行李朝着病房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