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叫沙鹰的人来看过去吗???”伍陆柒似乎还不死心,一脸激动的抬头看着护士长以及那个好说话的实习小护士。
小护士摇头,伍陆柒又把目光转向她身边的护士长,迫切的继续追问:“那有没有一位姓安叫立东的人来过?没有吗?那我是怎么来这里的?谁送我住院的?又是谁给我出的住院费???”
伍陆柒突然变得凶悍,那小护士被吓了一跳,然后她就听到他们护士长极为冷静的说:“关于你的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当班,你是被便衣警察送进我们院的,钱也是他们支付的,至于其他原因我们就不晓得了。”
一时间难以笑话护士长的话,伍陆柒愣愣地看着她们为他换药,然后又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他的高级病房中。
他身上的刀伤很疼,疼得他脑门一阵阵的冒汗,即使这般,也没有他心口上的疼痛来得撕心裂肺。
他有些后知后觉……
什么条理渐渐清晰出来,可他不愿意去相信更不愿意去接受。
在他冲着折射着灯红酒绿光影的窗子发怔了一个小时后,猛地抓起床边的手机继续一遍遍地反复拨打沙鹰的手机号码。
从来都不知道,幸福来得突然,在消失的时候也快如闪电。
午夜空寂的病房让人孤独,始终对着病床对面窗台出神的伍陆柒泪流满面,他被所有人抛弃了,竟然没有任何一个理由,如此的莫名其妙。
忘不了……
忘不了最后一次,被按在门板上那抵死缠绵的激情一吻……
是那般狂热与激烈……
在午夜钟声敲响的第一下,伍陆柒跌跌撞撞地溜出了病房,咬着牙根,亦步亦趋的出了医院住院部,他不甘心,他想要弄个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要回家……
2010年的年三十儿的凌晨十二点,伍陆柒永生难忘!
午夜空旷的大街上,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鹅毛大雪,没一会儿整个城市就变得一派银装素裹。
伍陆柒瑟缩的身影在基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显得尤为突兀,寒霜冻凝了他脸上的泪痕,他在心里一声声的呐喊他要死了,快来一辆车送他回家……
一个多钟头后,终于有车将他拉走。
一路上不停的催促司机师傅快些开,真恨不得给自己插上一对翅膀飞回电业局家属楼。
人去楼空,人走茶凉。
六楼换了门锁,伍陆柒手中的钥匙已经无法将门打开,他咣咣的砸门,哑着嗓子一声声的喊,多么希望是所有人在跟他开的新年玩笑。
看他傻,逗他玩。
开开门吧,让他进去……
抱膝守在门口一夜,天光大亮的时候,失魂落魄的伍陆柒晃荡到了楼下,出了单元门儿似乎才想起来他自己的家在五楼。
扭脸望了一眼雪白一片的小区大院儿,没精打采的上了五楼。室内一股霉味,所有的家具摆设都落上了一层灰。
看着屋里的一切,伍陆柒顺着这些蜘丝马迹慢慢回想他之前的生活,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沙鹰,又是什么时候搬到的六楼,真的已经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熬到了中午,虚弱无力的伍陆柒捂着伤口倒在沙发空前,疲惫的好想自己一闭上眼睛就能立即死去。
他快要疯了,打所有人的电话都不通。最后他自欺欺人的给家乡的父母打过去,他想要听听人声,不管是谁,只要说话,只要接听他打的电话就好。
疼得满头大汗,死捏着电话强颜欢笑,说他与同事包了饺子,放了鞭炮,买了红袜子,下午还要打麻将,一定大杀四方赢他们个底朝天。
说着说着就流了眼睛,满心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