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夔、沐霖、旌焱三人一同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位大人。
男人转过身来，连眉毛眼珠都是白的，俊美儒雅的一张脸上带起了恰到好处的笑容，“说是请我一人喝酒，原来还有不少的陪客。”
“大人好！”玄夔、沐霖、旌焱一起向月啻神君行礼。下六界的神君见到上三界的均要行礼，这是规矩。
“好久不见！沐霖、旌焱！咱们最近一次见面，应该是七百年前‘凤凰神主’即位仪式上吧。”月啻手指微微一松，停在他指尖的‘月光鸟’叽叽喳喳叫着飞走了。
“您记性真好！确实是那个时候。”沐霖道。
“坐吧！咱们都是同侪，不用那么拘束。”月啻垂下眼皮，连眼睫毛都是白色的。
这让另外三个不由得想起了刚刚看到的那个小婴儿。
四人在窗下的木榻上按照四个方位坐了下来。
有侍卫送来了上好的酒，玄夔给每位斟了一杯酒，由他率先举杯，“我略进地主之谊，请大家共饮次杯。”
“好！”其他三人各自干了这杯酒。
放下酒杯后，这四位神君沉默了片刻，一时之间找不到话题开聊。
玄夔见旌焱和沐霖二位都不开口提刚刚那件事，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我一直有个疑问想问大人？”他的视线转到月啻身上说道。
月啻微微笑笑，“你想问什么？”
“大人您这一族，是天生就是一身白呢，还是后天修行造就的？”玄夔大胆地问道。
月啻没有对此觉得反感，“你是说这个啊！我月神一族的幼子从出生就是这样，这是遗传。奇怪……这件事在整个灵修神界不是秘密，你又问一遍做什么？”月啻很聪明地反问到。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在外面看到一个小孩子，他和您一样白发白眉白眼一声白，那这个孩子会不会是您一族的血脉？”沐霖忍不住开口问道。
“完全白吗？世间万物的修炼无奇不有，我也不排除有其他人像我们一样，天生白化的。只是，我活了几千年了，还没有见过非我族类又一身白化的人。兽类倒是见过。”月啻说。
“那也就是不完全肯定了。”旌焱道了一句。
月啻的眼神在他们三人之间转了转，“很奇怪……你们怎么会突然说道这个？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神君认识金圣池吗？”旌焱再问一句道。
月啻拧着眉头想了想，“这个名字很熟悉。怎么？我该认识他吗？”
“金圣一族，真身是赤凤的。神君，您有印象吗？”旌焱再问。
“凤凰？”月啻稍稍偏着脑袋想了想，“当年参加‘凤凰神主’即位仪式时，倒是结识了不少的凤族。你说的赤凤？一时还真的想不起来。”
“恕我冒昧。”旌焱神君板着脸孔一本正经地问道，“请问您有没有和凤族的人有过鱼水之欢？”
这个问题问出，玄夔和沐霖都皱起了眉头。
月啻的眉头也微微蹙了一下，“旌焱神君？你问这个做什么？”
“师兄！你扯远了。”沐霖道。
“不！这个问题很关键。”旌焱斩钉截铁地说道。
月啻见旌焱不像是在开玩笑，仿佛真是有很重要的事，他略微想了想，“应该算有吧！‘凤凰神主’仪式过后，我曾经遇上过凤族的少年……”
这下，沐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您遇上的凤族少年是不是金圣池？”
“他说过名字，可没说自己叫金圣池。金圣池是谁？为什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月啻又问了一遍。
“那那个少年是不是长得很漂亮，一头棕色头发？”沐霖急切地追问。
月啻见这几人对自己昔年的‘路水之欢’这么感兴趣，“是很漂亮。头发也确实是棕色的。怎么了？”
旌焱神君一下子失神，手里的酒杯滑落在了酒桌之上。
沐霖和玄夔都不解地望着他。反应这么大做什么？以以前的金圣池那般浪荡不羁的样子，这不是很普遍的事么？
旌焱的脑子一片烈火焚烧一般灼热不堪。
小谐、小时、自己、月啻……这些影像不断地在他脑海中旋转。
“玄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今日怎么这么奇怪。”月啻道。
玄夔松了半口气，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刚刚我们偶然看到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白发白眉白眼浑身上下一身的白，觉得好像您月神一族的孩子，就好奇的想问一问。其实是我们多想了，那孩子怎么可能有月神族的血脉呢？”
“原来如此？”月啻了然地点点头，“这么奇特的事都有？我还从来没见过我族以外的孩子出现白化症的，你们是在哪里见到的，我也想去看一看。”
“只是一户普通百姓家。而且那孩子又‘返古’了，不知道是不是受环境影响的原因，这年头还有破胎之后又‘返古’的婴儿。”玄夔满不在乎地说着。
月啻的脸色却猛地一变，整个身体一点一点地紧绷了起来。
沐霖发觉到月啻的不对劲，以手肘撞了一下玄夔。玄夔停止了说话，看向月啻。
只见月啻的面色很严肃，他紧紧盯着玄夔，“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了很多，大人您是问。”玄夔小心地说道。
“你刚刚说什么‘返古’？”月啻的声音很冷静，带着一点点质疑。
“是！就是那个白化婴儿，才出生就‘返古’了，缩成了一团白色的肉球……”
月啻一下从木榻上站了起来，激动地撞翻了面前的酒水。
另外三人都仰头望着他。
“不可能！不可能的。如果、如果只是普通的白化婴儿，不会出现只有我月神宗主一脉才会出现的‘返古’现象。你、你是在骗我吧！”月啻指着玄夔道。
旌焱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来他的担忧变成了现实啊！
玄夔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沐霖，“我怎么会用这种事骗您？我并不知道月神一族有‘返古’的征兆。这件事是我亲眼所见，不信您问沐霖。他也是亲眼看到的。”
月啻斜眼看向沐霖。
沐霖点点头，“是真的！那孩子出生之后片刻就出现了‘返古’症状。”
月啻如受莫大惊吓一般后退了两步，“不、还是不可能…。。；只有、只有我的血脉才可能……”
“您说什么？”这下玄夔和沐霖也惊呆了。
按照月啻神君刚刚说的那话的意思。只有月神宗主一脉才会有新生儿出现白化加‘返古’的情况。那、那金圣池的那个孩子……是、是月啻神君的孩子？！
不可能！玄夔和沐霖也摇摇脑袋。
“旌焱你说句话。是不是我们眼花了。那个孩子……”沐霖扭头看向一直呆呆坐着的旌焱，声音逐渐减小，“师兄？师兄你想什么呢？”
“你们没有眼花。”旌焱道，“我们都没有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