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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重生之途_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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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方顶峰的积雪被黄昏染成了淡淡的桃红,他扬起了嘴角,手掌一翻,一道银光从丹田急速而出,落在指尖化作一柄锋利长剑,往上一抛,停悬于半空。

  “闻道友——”

  红衣人停下脚步回首,眺望声音传来的方向,身侧是落日残留的鲜明余晖,将他的脖颈映衬得格外纯洁无瑕,即便是那千娇百媚的晚霞,与之明丽脸庞相比,也是黯然失色的。

  山脚下,友人眼中唯一抹朱色尤其鲜艳,于是将近暮色的风景就显得更为萧瑟,望着那略显孤寂的身影,无端的心悸之感浮上心头,可他并未放在心中,只当是为离别而不舍,张口道:“一路顺风啊,替我向你师傅问好——”

  闻烟然朝她挥了挥手,旋身跳上了长剑,须臾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云霞之际。】

  看见这一幕,观众席中隐隐出现一些低语声,乔高洋听见旁边的女生含着笑意点评这电影的特效做的不错,才出现的两个演员简直绝美,很符合仙魔设定,他咬着可乐的吸管提起了嘴角,心里默默补充:还有更美的在后头呢。

  电影观看初始,放映厅内欧俄日还会传出一点议论声,死者一系列情节紧凑地发展,大家也逐渐适应沉入到了其中……主角师门被灭,闻烟然一路被魔族追杀至风来岛,观众看着心都提了起来,目光盯着屏幕一刻不敢放松,直至莫浅自带仙气出场救下他,这种紧张的氛围才消除了些。

  乔高洋却与他们不同,事实上,在莫浅出现后他才找到了看电影的感觉,之前的开头更像是篇故事的序章,苏池等人做到的仅仅是将观众代入铺设好的情节中,剧里情绪的投入还差点火候,一般人体会不出来,他们觉得角色看着自然舒服不维护,这个演员演技就算好的,但在他看来,“自然”与“演技”是两码事,之所以“自然”,是因为角色带上了演员自己的性格色彩,而“演技”,是让演员整体成为他所要诠释的角色。

  就如莫浅,乔高洋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叶长时的影子,他是只属于这方修仙世界里的人物,当初的韶赋亦然,这才称得上是演技。

  曾导在画面镜头处理上不会玩太多花哨的技巧,他拍摄电影的特色便是将一个故事完完整整流畅地表达出来,没有那些深奥的话语,没有为艺术效果而刻意添加的无必要的情节,使得群众都能带入其中,看懂这个故事。

  一个小时过去,大屏幕里的画面一幕幕转换,观众的神情愈来愈认真,少有嬉皮笑脸或是交头接耳的,全场肃静,显然都已沉浸在了电影当中,哀凉的配乐与任务的辗转带动着他们的情绪高低起伏,皆是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手里拿着纸巾,以便随时使用。

  影片在莫浅消失,莫兰服毒自杀达到了一个高潮,闻烟然怀着痛苦与悔恨埋葬她的尸体,压抑的情绪释放感染得许多人都红了眼眶,借着整理头发、抬眼镜的动作默默拭去眼角即将溢出的泪水,而这仅仅是开始。

  【夕影浓重,天空燃烧的霞红艳丽张扬,被仙魔两道分割把手的风来岛再无往日的清闲自在,林间鸟雀不鸣,山中灵兽躲藏,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浑浊了,唯有仙山之顶被浓厚的灵力结界所隔,尚留有一份清净之地。

  闻烟然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黑色衣衫,绕过巡逻弟子进入了通往仙山禁地的通道。

  第一仙岛的禁地,设有七七四十九种阵法,一环扣着一环,危机四伏,险象环生,非岛主入内可谓九死一生。

  踏入禁地结界之内,视野骤暗,划过脸庞的风变得冰凉,似乎随时能够化作利刃相脖子抹去,闻烟然觉得自己是疯了,竟真来到了这仙岛禁地,但他已别无选择,拿到墨印,回溯时光,一切尚有转机,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他面色浓重地迈开了步子,灵力聚于脚下,身影如鬼魅一般在阵法中穿行。

  禁地仿佛收到了闯入者的信号,各大阵法同时触动,五行术法交替幻化,甚至引下天雷滚滚,灵兽凶猛,灵花至毒,一草一木皆为守兵,越是往内,受到的攻击越为强烈。他的步伐在一次次伤害中变得缓慢,浑身上下流血不止,黑衣已尽数湿透,皮肉模糊不堪,即便如此,他也硬是撑着一口气爬到了禁地的中央。

  彼时已是暮色沉沉,万籁俱寂。闻烟然拖着沉重的脚步攀着栏杆踉跄着走向视野中唯一的木屋。推开门,空旷的屋子里家居极其简陋,木板床上一白衣人正盘腿修炼,他的到来并未引起那人任何动作,桌上两支蜡烛却恰时燃起,像是在等待谁的到来。

  见到这熟悉的谪仙般的身影,闻烟然蓦然笑出了声,音色沙哑难辨,他散乱长发这档下的眼眸里烛火跳动,昏暗中朦胧欲哭的面孔出现瞬息的扭曲。

  床上人一动不动,面色沉静,犹如失去了意识一般。

  闻烟然似不在意他有无回应,扶着墙靠在了门边,抬头望向夜空,有气无力道:“你在这躲了这么久,一定不知道外面的事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床上人依旧缄默不言,甚至连眼珠都未曾转动一下。

  “那就好消息吧,毕竟当初我拐走了你的徒弟,先让你高兴一下,”闻烟然并不看他,用沙哑的声音自言自语道,“那个总缠着你的魔女死了,她死得可惨了,你知道,魔族对待叛徒向来是残忍不堪的。”

  说着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噎到般咳了一声,呛出一大口鲜血,血珠流过下巴淌到面目全非的衣襟上,他却只是随意地抬手擦去,又笑了笑,继续道:“她先是被震碎了丹田,又生生挖去了金丹和眼珠,扒皮抽筋,磨骨断肠,她的神魂被放在了岩火阵里,炙烤百年,直至灰飞烟灭……你说,她为什么这么倔呢,到底也是魔宫的四堂主啊,若是认个错,大不了被强行抹去记忆重新来过,哪会吃这么多苦头,落得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

  随着他的话语,屋子里的气息渐渐不稳起来,床上人眉头微微皱起,身周灵力运转的轨迹略有偏移,使他不得不努力集中精力将其疏导回原路。

  闻烟然好似没有发现这变化,他的视线从天空移到了门口的林子,脑际浮现出一道清丽身影在雪与梅中舞剑,秋月春风,美不胜收,然而这道身影很快就被凄冷的坟墓所掩盖了,他浑身的器官顿时渗出一股刺骨的悲伤来,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脸色苍白,血满衣襟,若不是身靠着墙,他怕是早就倒下了。

  可在这重伤情况下,他非但没有去自行疗伤,反而依旧不忘和莫浅说话。

  “下面是坏消息,”他弯了弯嘴角,开口却是问,“你怕死吗?”

  依然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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