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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契阔_第3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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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杳明白,柳含当初折柳相赠,也就意味着早已把自己引做知交好友了。

  可是如今,他为何会写这么多信给自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刘杳一想到这里,当下就不镇定了,他看这些信的数量,想必柳含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给自己写信了,可是这些信,却又被宁紫玉给挡了下来,交由郁紫,准备瞒着他处理掉!

  刘杳气得胸口都发疼,眼前黑了好几次,才稍稍缓过劲来。

  又过了一会儿,待他缓过来一些劲,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拆开那信封。只见,信封当中雪白的信笺上只用淡墨印染了一行小楷。

  盼君君不至,仰首望飞鸿。

  刘杳看了几封,先前的那几封还是用淡墨所写,可到了后来,许是柳含等不到叶邵夕的消息,于是便改作了血书。

  不知他在那厢,是怎样咬破了手指,忍着痛楚,才写下这触目惊心的一行字。

  一行行的血书映在他的眼里,刘杳的手抓着那些信笺,抓着抓着他便忍不住浑身都开始颤抖。

  那厢,待郁紫将皇上的事办妥之后,回到府上,正要推开自己书房的门去见刘杳,不想迎面就有一个黑影冲出来,推开自己,向门外奔了去,力气大得让他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叶邵夕?

  郁紫看着刘杳冲出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那散落在地上的一地信笺,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脸色好一阵的青白交加,知道要大事不好。

第五十六章

  刘杳冲进“玉宇琼楼”的时候,抬头望,但见故人依然临窗而坐。

  那人也许是过得并不好,一头瀑发早已丧失了生机,毫无光泽,只干干枯枯地垂在脸侧,遮挡住了他的半边面颊。

  亲眼看见故人平安,他悬在嗓中的心,这时才微微一松,放归回原处。

  坦白的说,初见那些信时,刘杳的直觉便是宁紫玉一定对那人做了什么,这才急忙赶了过来,也不顾向郁紫或陈青打一声招呼。

  微风拂面,干枯的竹枝沙沙的响。

  刘杳鼻中酸了酸,忽然就觉得鼻尖沙沙的痒,就好像周身的竹枝都嫩芽抽枝,在他的鼻首搔首弄姿,回复五年前那样朝气蓬勃,生机盎然的模样。

  刘杳怔怔地望着窗前的那人,他张了张口,想道,别来无恙,柳含,五年未见,别来无恙。

  远远望去,那人的手下好像在奋笔疾书着什么,不知为何,刘杳这时忽然就不敢再上前一步,心中,也不禁再次为他心疼惋惜起来。

  当初柳含十八岁,如今再算也已二十有三了。他这样的年纪,待在这“玉宇琼楼”之中,能有什么好下场?身为妓子,本就是以色事人,仰仗他人鼻息的命,如若自己一旦年华不再,那么在这个脂粉凝香,形同百花争妍的销魂窟中,能讨得什么好生活?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他禁不住感叹,五年过去,五年,柳含,你终是未能脱了妓籍,跟随那人远走高飞。

  刘杳常想,如若以柳含的才华,要是不生在这纸醉金迷之地,而是寻常百姓之家,该有多么大的功绩和成就。他通书史,善音律,精诗词,尤工书画。这样的柳含,好像命中注定,本应为那个文人贤士所欣欣向往的文坛所生,却无奈成了老天爷造化弄人,天道不测的牺牲品。

  刘杳每当如此想到,就不能为他释怀。

  这样一想一念中,刘杳便穿过竹林,上了楼梯,站定在柳含的房前,却迟迟没有推门进去。

  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如今的柳含,不同于五年前的柳含,而如今的他,也不再同于五年前的他。二人许多年都未曾见面,刘杳还真不知道,一会儿见了柳含之后,开口第一句,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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