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沿着公路缓缓开着，两个人坐在车上，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电话响了，莫森犹豫了一下，没接。
“小琦……”
“……”
就在莫森准备开口跟韩琦解释清楚今天晚上的事情时，刚刚才暗了的手机屏幕一下子又亮了起来，铃声持续不懈地响着。
莫森看了一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陷入了犹豫之中。
“不接电话么？”韩琦说了一句，没什么语气，平静地有些过头。
铃声还在持续着，对方显然没有因为莫森的不接电话而停止拨打电话。
“没事。”
莫森说着，就想摁断电话，可韩琦的手比他快了一步，抢先一步拿过了莫森的手机，只淡淡地瞥了一眼屏幕上面的来电名字，就点下了接通键，然后打开了扬声器，苏榭微醺的声音就立刻从电话里头传来——
“莫局长，你回去了么？”紧接着是苏榭翻身找什么的声音，透过扩音的扬声器很清晰地在整个车子里响着。
莫森的表情一僵，转头看韩琦的脸色，见他神情淡然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目视前方，心里顿时有些隐隐作痛。
“莫局长？”似乎是因为没听到莫森的回答，苏榭又醉醺醺地喊了一声，而紧接着从手机里传出的就是一声“咚——”地沉响，伴随苏榭的闷哼，十分清晰地传入两个人的耳朵里。莫森当即向前倾过身子，想要开口询问苏榭发生什么事了，但又突然想到韩琦还坐在自己身边，于是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给出任何回应。
“既然担心他，就会去看他吧。”韩琦平静地说了一句，没有转头看莫森：“前面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去。”
莫森心里一揪，立即挂断了苏榭的电话：“不用了，他在家里不会有什么事。”
韩琦笑了笑，不带任何的情绪，听着令人感觉到疏离。
“他可是刚从医院里出来，腿脚不方便，就算是在家里摔了，没人扶也是挺惨的。”
“……”莫森没说话，抿着唇开车。
“想去看他就去吧，趁现在我们还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韩琦从头到尾没看莫森一眼，十分平静地坐着，完全没有了往常倨傲张扬的样子，令莫森看了更觉愧疚——
一头狼如果没了引以为傲的利爪跟尖齿，那他要如何生存？
这样的韩琦，苍白得令人心疼。
莫森将车子在路边上停下，韩琦没说话，准备直接下车，可就在他伸手去推车门的时候，莫森却锁住了车里所有的门窗，不让他下车。
韩琦握住车内把手的力道微微加重，可脸上却没表现出丝毫的表情，语气也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怎么，你是想让我一起过去看他？”
“小琦。”莫森拉了拉胸口的领带，让自己能缓口气：“我从来没说要回去看他，你想多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把车门打开，我要下车回去。”
“你能好好听我把话说完么？”
“我现在不想听，只想下车。”
说着，韩琦开始用力挣车门，试图从车上下去。
“小琦！”莫森转过身一把抓住韩琦挣车门的手：“听我把话说完好么！”
韩琦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头看向莫森：“阿森，我很累了，明天再说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