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森将电脑放在沙发边上，起身坐到莫老太太身边，斟了杯茶递给她：“老大临时有事，老二跟着去看看，饭店上就该一起回来了。”
“老二跟着去了？”
“恩，部队里的新家伙，老二挺感兴趣的，就跟着去看看。”
“新家伙？”
“几百万美元一台。”
“怪不得老二会感兴趣。”
“恩，喝茶。”
莫老太太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地从包里找出手机，递给莫森：“打电话。”
莫森顿时感动莫名其妙：“我？”
“打电话给小榭，今天我约他来家里吃饭了，你打电话问问他到哪儿了，要是没车的话你就去接。”
“……”
“赶紧的，别磨蹭。”老太太手疾眼快，二话不说就拨了电话塞进莫森手里，莫森一愣，突然有点后悔没有跟去隔壁看看那辆新车。
电话那头嘟了两声，很快就被接通了。
【奶奶？】
莫老太太赶紧用手肘顶了顶小孙子的手臂，示意他接电话。
莫森哭笑不得，在苏榭喂了几声之后才拿起电话接道：“是我，莫森。”
电话那头的男人立刻陷入了沉默，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跟莫森说话似的，半晌之后才慢吞吞地开了口：【莫局长。】莫老太太用口型问小孙子，人到了没。小孙子贼笑了一声，摆摆手，拿起电话就去落地窗边上接了，撂下老太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干瞪眼。
“奶奶问你到了没？”
【还有一会儿，环山路口有点堵。】
“恩……”
【没事的话我先挂了，这里的通讯不太好。】
就在苏榭要挂电话的时候，莫森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两人就这么在电话里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莫森先开了口。
“小榭，我之前让你考虑的问题，你考虑地怎么样了？”
跟莫森料想的一样，电话那头的男人又沉默了。
环山路口的出租车上。
苏榭握着电话，光是听那头莫森的呼吸声，就能感觉手心发烫，烫得他快要抓不住手机。
莫森所指需要考虑的事情，苏榭心里再清楚不过。那次去了唐林家里看过之后，莫森就跟提过交往的事，苏榭当时没回答，莫森就让他回家考虑。从那天之后，苏榭就一直没联系莫森，莫森给他打电话，他也都以各种借口回绝了，就怕他会提到那件事上。
老实说，苏榭喜欢了莫森整整五年，那种喜欢就像是细水流长的守候，不会因为不见面或是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分毫。可苏榭真正顾虑的是，莫森突然的转变是因为对他的同情。当年为了莫森，苏榭做过太多的努力，可那个时候莫森身边有个韩琦，无论他怎么努力，到最后都是石沉大海，哪怕一点的回应都没有，苏榭等到最后，就守着那份喜欢，把对莫森的期待磨得淡了，也就断了曾经那种疯狂的念想。如今莫森回头找他，苏榭才知道自己对他的念想从未端过，或者说越来越强烈……
可谁知道莫森是不是把他当做韩琦的替代品？
苏榭不敢想，更不敢亲自去问莫森这个问题，他怕自己问了，得到的会是使自己崩溃的答案。他爱莫森，却也爱得怕了，怕得连靠近一点点都会让自己坠入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