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七的脑袋里马上计算的就是黄东林出现的概率。
他很快便算清楚具体数值是多少。睁开眼时，阴森森地问道：“那个小鸭子呢？”
露不懂BOSS怎么会又问起‘小鸭子’的事，“好像出了车祸后就没见过他。要查一查吗？”
聂七拿出自己的手机，给章林打去了一通电话。
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时，章林本人正在离Q市不远的另外一座城市，等着进行一场小小的面部整形手术。他看到来电上显示的那个电话号码，吓得把手机都丢了。铃声持续响了好一会儿，才俯身把手机捡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耳边，吞了好大一口口水，没敢先发声。
聂七那富有穿透力，阴邪的声音在电话另一端响起，“你认识黄东林？”
章林吓得脸煞白煞白，他知道那些人手段高明，可，还是心存侥幸希望事情能够尽量平息，这几天他离开Q市为的就是躲避聂七手下的那帮精英，没想到还是躲不过，“老、老板……对、对不起……”
“别让我问第二遍。”聂七很不耐烦。
章林努力回忆着他的问题，好半晌后结结巴巴，颤抖着说道：“我、我不是有心的……我、我忘记对您说了……老板……那、那个黄东林……就是……就是……就是聂九真正在追的人。”他以为聂七打过来电话是因为知道了黄东林的真实身份，因此回答的完全驴头不对马嘴。
这一次，轮到对面聂七整个人浑身一激灵。原本眯着的眼睛瞬间放大，周身的气息凌厉地扩散出去后紧紧缩了回来，惊动了露和正在开车的大野。
露关切地问了一句，“BOSS？”
任凭聂七如何的高智商，这会儿也无法消化章林所说的话，更无法将黄东林和聂九给联系起来。
在那几十秒的停顿当中，章林感受到了超强的压力从他的头顶直压下来，对面几乎听不到呼吸声，可，对方没挂电话他根本动都不敢动。
“你……刚刚说什么？”聂七总算是彻底消化了刚刚那句带有强烈冲击力的话。
章林抖着嗓门儿，细声细气地‘嗯？’了一声。随即马上想起那位老板不喜欢问第二遍的问题，“秋、秋成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叫黄东林的家伙的替身。我……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聂九喜欢的人……是黄东林？”聂七恢复了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问出这个问题时，他的脑袋里完全是乱成一团麻。
“嗯！”章林欲哭无泪地抱紧了手机。
‘咔！’的一声，聂七挂断了电话。
露和大野在同时感受到一种魔化的情绪从BOSS身上源源不断地涌现而出。他俩通过后视镜互相对视一眼，大韩迅速把车开到马路旁边，刹车停住。
狭小的车内空间里，三个男人一时间都没有动静。聂七是克制着自己尽量不发作，而露和大野则是面对BOSS不敢轻举妄动。车内的空气中漂浮着越来越让人窒息的恐怖因子，熟悉那腥中带甜气味的手下们，一边在心里祈祷BOSS不要冲动，一边为自己祝祷长命百岁。
越来越紧张的空间中，只需要点起一簇小小的火花便有可能引发惨烈的后果。他们这些人跟着聂七的时间不短，可真正见到这位优雅嗜杀狂魔暴走的机会也只有那么一次，那一次……整个赤域损失了两名同伴才消除掉BOSS那完全膨胀开来的杀念。之后，便再没人敢在BOSS发怒时有任何动静。
露的眼珠子此时转了一下，看向半低着头的聂七，那一眼差点没把他紧紧憋着的一口气给吐了出来。
聂七整张脸的表情是邪恶、恐怖的。眼角、嘴角整个往上翘起，瞪圆了的眼珠里暴突起密密麻麻的红血丝，瞳孔缩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地步。他似乎也在进行着艰难的挣扎，企图抑制自己又有点想任凭自己——大开杀戒。
“呯呯呯”三声敲窗声在车外响起。
这声音首先惊动了车内的大野和露，他俩的目光瞟过去，看到一位交警正站在外面冲他们挥动手势。
这两人心中当下同时叹息：糟了！
交警瞪着眼睛示意驾驶座上的大野打开车窗。大野闭了下眼睛，按下了按钮降下玻璃，一道黑影快速从玻璃上闪过、消失。
“这里是禁止停车的区……”交警的话没说完，脖子扭了一百八十度后软趴趴地耷拉下来。
大野踩下油门，车子快速从停着的地方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开出去老远。
重新坐回车内的聂七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他沉着脸，半闭着眼睛，脑子里一直有两个身影怎么也挥散不去——聂九和黄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