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营养针，输了那个我就不想吃东西，吃东西也麻烦……”孟宪涛解释了一句。他不太习惯有人贴身照顾他，就算那人是桑园他都很尴尬。最初入院时，他整个下半身都是麻痹的状态，在哪种情况想，生理问题不能自理，都是桑园在帮他解决。
黄东林闻了闻他的腿，为了方便今日出院，他的腿是被包扎起来的，黄黄的药膏渗透了绷带，除了闻到药膏味外，黄东林没有再闻到当初那种死肉的气味。
“需要拆开吗？”他问了孟宪涛一句。
孟宪涛点点头，“药膏在沙发上。现在只用涂药，注意不要感染就好。”炎症、发烧那些并发症他已经在医院经历过了。
黄东林把医药箱和药膏拿过来，坐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拆那两腿上的绷带。一圈一圈他的动作太慢，生怕孟宪涛腿上的伤口崩裂。
拆开一条腿，他看到里头有些发黑的皮肤，问了一句“怎么这样？”
“别担心，这是药膏渗入皮肤后引起的变化，会慢慢好的。”孟宪涛赶紧安慰他。
那两条腿上坑坑巴巴的全都是新长出来的皮，有一部分还带着血痂，黑黑、红红、黄黄的，触目惊心。
黄东林拿过来一条消毒的薄薄布巾盖在了他的膝盖上，“我推你下楼。”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
孟宪涛指了指右边角落，“储藏室里有安一台电梯，你推我过去就好。”
黄东林不知道还有电梯，不过想了想，如果没有电梯，桑园也不肯把他家老板一个人丢在家里吧。
乘坐电梯，两人下到了一层餐厅。
黄东林把孟宪涛推到西式厨房的料理台前，绕到一旁去检查冰箱里的食材，“我只会煮面，你要不要？”
孟宪涛惊喜地点点头，发觉黄东林根本看不到他点头后，才开口说了声：“要！”
黄东林找齐了煮面的材料，煞有介事地站到电子炉的前面，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着手。
他有八年多没动手煮过饭，这连最基本的过程都忘记了。上学那会儿他就会两样：煮水饺和煮面。这里没有水饺，煮面比煮水饺更难一些。
面前的菜板上有番茄、青菜、鸡蛋和一块熟的叉烧。第一步先干什么呢？
孟宪涛缉拿他发了好一会的呆，清了清喉咙，“要不我来。”
“不！”黄东林坚决不能让病患动手，“我会。”
他就是一时间遗忘了步骤而已。
孟宪涛轻轻提醒一句：“先洗菜……番茄、青菜洗了，番茄切成片……”
“我说了我会。”黄东林已经找回了一点记忆。他是要做番茄鸡蛋青菜面哪……好办好办……都想起来了。
想到了自己要用这些食材做什么，黄东林找回了自信。半个小时后，他把一碗浑浊的汤面送到孟宪涛的面前，脸上带着一点心虚的表情，“卖相不好，吃着还可以，我尝过了。”
孟宪涛顺着赞美道：“我从刚刚就闻到了香味，一直在吞口水呢。”
“真的？”黄东林很是开心，特别追问了一句。
孟宪涛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坨面，迫不及待地往嘴巴里塞去。
黄东林盯着他吃的时候的每个表情，越看越觉得自己这手艺应该还行。到最后看到孟宪涛把那碗浑浊的汤都一口气喝光，一滴不剩时，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边了。
这种感觉比他在外面做成一单生意，完成一个任务都要开心。
“好吃吧？”黄东林问。
孟宪涛比了个大拇指，“很好吃！”他没有口是心非，这碗面是真的很好吃，因为这是东林亲手给他做的。心意上来说就已经是一百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