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东林快速翻看了那份文件，本来就紧张的他身体更加绷紧，直到看完那份报告之后，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面前的聂九。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文件。”他舔了下嘴唇，声线在轻轻发抖。
“严慧泽还没死呢，这是他提供的资料。”聂九道，“他现在被关在军御里，本来希望能用这份资料戴罪立功，被我找人从中间给拦下来了。只是……这资料还有另外一份，存放在哪里没人知道，严慧泽恐怕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了。”
“哼！他还想东山再起？”黄东林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就有一种想恶心的感觉。
“你得承认，他做的那些研究……是很吸引人的东西。”聂九道。“而他最得意的研究成果就是……”聂九的话没说完，目光自然地瞟向黄东林怀里抱着的小三木。
“虽然你放火烧掉了他市区写字楼那处实验室，毁了所有有关小三木存活下来的证据。可你忘了，严慧泽不是个会轻易被表现迷惑的人，你放的那把火在他来说更像是某种掩饰。”聂九道。
黄东林感觉喉咙处像是卡住了一团东西，此时怎么也咽不下去。
“我能查到的事，有心人自然也能查到。”聂九心平气和地说道。
黄东林赞同地点头，确实如此。
“不过目前你也不用担心。”聂九话锋一转，转而安慰黄东林，“严慧泽最起码未来几年闹不出多大的动静。别忘了，他现在成了一颗弃子。”
“弃子……也还有重新启用的时候不是吗？”黄东林对此还是很担心。只要那个野心勃勃的家伙还活着，他就不能彻底安心。军政斗争向来如此，除非真的一下将死，否则，谁也说不准哪个时刻，曾经被抛在一边的废棋又能被棋手操纵，重新回到棋盘上来。
“咱们先不谈这个。”聂九知道他说的话并不能安黄东林的心。“我叫你带三木来，是想征求你的意见，对他做一点小小的测试。”
黄东林皱了皱眉头，一听测试心里就不舒服，“什么？”
“你不是看了报告了吗？应该知道小三木的基因比严慧泽本人和小鱼的更加纯粹，那上面不是提到最珍贵的血源样本是什么了吗？听说那玩意儿辟邪驱魔，能感应死亡和灾厄，呼风唤雨、自古以来就是祥瑞……”
“你是不是真的走火入魔了？”黄东林打断了聂九的话，带着小三木转身想走。
“小三木确实感应到了那三个小孩儿会出事，这你怎么说？”聂九稍微拔高声音说了这样一句话。
黄东林停下脚步扭头瞪着他，“聂九！你是不是被皇绝嘴里的那些古怪故事给洗脑了，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
“上世界三十年代北方某地确实出现了严慧泽报告里说的那种生物，还上过当时的新闻报纸的，后来那东西被军队连夜秘密拉走，二十几年后转送到了四十九区秘密基地。你应该知道严慧泽在四十九区长期驻扎过的吧，他最初的实验就是在从那个地方开始的……”
黄东林越听聂九嘴里说的话，抱住孩子的手越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小鱼他们注入的那种生物血液不多，剩下的全部被严慧泽注入到了当时培育成型了的小三木的胚胎中。”聂九追上了黄东林的脚步，紧紧贴在他身后，声音变得低沉又诡谲，“我知道你不想知道这些。可这些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事情，是不可逃避的现实。如果你想一直保护这个孩子，你得认清他的‘来源’，正视他而不是逃避他！”
黄东林的牙齿不断地摩擦着发出‘咯咯’乱响的声音。他戒备地盯着聂九，“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关心？”
聂九悲哀地叹息一声。“我关心他也让你起疑心吗？”
“聂九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黄东林一句话堵了回去。
聂九的视线越过黄东林，出神了，“看来在你心里我的形象早已经固定。”
黄东林默默地侧了脑袋不去看聂九。
“我这么关心这件事一来是因为他是你的孩子。”聂九坦言道，“还有一点，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黄东林用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向聂九。他就知道聂九不会平白无故地做一件事。无论他嘴上说得多好听，总还会有一点自己的小私心。
“什么请求？”黄东林面色不善地嗤道。
“我想向你借点小三木的血。”聂九面带歉意地小声说道。
黄东林二话没说，抱着孩子就走。他还真是小看了聂九的脸皮，向自己借他儿子的血。先不管这血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光是这个请求，聂九就不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