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旧主，那就是说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肖柏自然要问清楚，这等大事不能草率行事，不然极有可能连自己的小命也没了。”肖柏淡然一笑。
蒋洪学连连点头，“国舅爷说得没错，这种事是需谨慎，不过这等事对皇上也未必就是坏事，咱们这位皇上其实是位喜欢闲适生活之人，卸下这个包袱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肖柏冷笑了几声，没再就着这个问题问下去，“那么你们现在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随时打算动手？”
“计划自然是已经有了，只是想到了国舅爷这里若是也肯出一份力的话，便可保此事万全。”蒋洪学一脸期待的看着肖柏。
“此事都有谁是帮你们的？”肖柏问道。
蒋洪学沉下脸，表情有几分尴尬，这种事自然是要保密的。
肖柏笑了出来，黑眸中沉淀出几分犀利，“蒋大人这是不相信我吧，想要拉我入伙，却又不相信我，蒋大人如此做事，我又怎敢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你。”他说着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小酌起来。
蒋洪学的脸色变了又变，笑容也很是尴尬，“国舅爷这话就生分了，蒋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也要确保那些人的安全，毕竟都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啊，还望国舅爷理解。”
“理解，你告诉了我，他们就不安全了，对吧？”肖柏嘲弄了对方一句，显然是不悦了。
“国舅爷，不是你想的这样，只是……”
“蒋大人，我将性命交给你，你是否也该拿出些诚意来呢！”
“这……”蒋洪学迟疑不定。
“我肖柏是没什么大本事，不过羽驰国可是不同的吧，蒋大人若是不在意，那咱们也没什么好多言的。”肖柏说着便站起身来，蒋洪学吓的忙扣住了他的手腕，“国舅爷等等。”
暗九习惯了在黑暗中掩藏自己，他有他自己的方式，或许不会像隐人那样，能够让人完全的察觉不到，但也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暗九还习惯了等待，像肖柏与蒋洪学谈了一个晚上，他也等了一个晚上。
只是茶楼里谈得甚欢的两人，直到此刻都没有察觉暗九和岚子的存在。
蒋洪学无奈之下，只得也拿出自己的诚意，“我无法将名单给国舅爷看，但是我刚刚提到过的几人都是真的，国舅爷若是不相信也可以去查证，查证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与我合作。”
肖柏点头，“蒋大人这么做，肖柏心里自然是有数的，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我也先要稟明王上，公主之事毕竟还是需要他来定夺的。”
“明白明白。”
“当然蒋大人的诚意，肖柏会带给王上，蒋大人可以放心。”
“国舅爷客气了，国舅爷办事，蒋某怎么会不放心呢！只是盼着王上这边早日给我们消息，此事刻不容缓。”蒋洪学对肖柏拱手，满眼期待。
肖柏深沉的眸底藏着让人看不懂的东西，他没有让蒋洪学送他，如来时那般自己走了出去两人的接触越少越好，肖柏出了茶楼，四处瞧了瞧，才照着原路返回。
天色已经逐渐亮起，朦胧中看出去是一片青色的天际，微风吹出阵阵凉意。
第三十三章 暗九想主子了
凉风拂面，让焦躁的情绪略微缓和一些，有些东西在内心中翻涌着，肖柏还是想不通。是什么样的人，可以拥有那样的号召力，又是花费了多少心思，拉拢了那么多的人，想要去争夺那至高的位置。
王权是诸多人的梦想，可是有很多人是连想都不敢想的，敢去想又敢去做的人，必定也曾经是位高权重之人，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去追随他。
肖柏想到了蒋洪学说出的几个人名，他虽对韶乐的臣子不太了解，但是那几个人的名字他也都是听说的，都是在朝中有着相当地位之人。
五味杂陈，肖柏难以形容内心的滋味，靖烨曾是他的情敌，曾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毕生的追求，却也是害死他心爱女子之人，这个时候，他只要帮助了蒋洪学他们，把靖烨拉下来，那么复仇便成功了。
可是为什么他却还是有太多的顾及，担心什么？在意什么？
“出来吧。”肖柏在走进一条狭小的巷子时停下脚步，早就感觉到身后有人，那人似乎也不避讳，显然也是故意让他发现他的存在的，“跟了许久了，这里可以说话。”
肖柏猛地转身，不远处已经站着一个人了，身影高挑，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面容，身形却有几分眼熟，肖柏的眼睛逐渐的眯了起来，恨意在胸中燃烧着。
“国舅爷似乎还没有忘了我。”暗九淡淡的语气，却让肖柏的怒火更盛。
肖柏飞身而起，直冲着暗九攻了过来，暗九没有要还击的意思，向后躲闪着，低语道：“国舅爷不想聊聊吗？”
“和你这种人有什么好聊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肖柏攻出狠招，越杀越猛，看到暗九这种淡定的模样，就让他难忍冲动。
“杀人必定偿命，但国舅爷又怎么肯定人是我杀的？”暗九扣住肖柏的手腕，“清楚了真相再打打杀杀也不迟，何况蒋大人不是给了你更好的报复方法吗？国舅爷何必如此冲动？”
肖柏的手顿住，瞳孔收缩了一下，暗九居然什么都知道了，“难道蒋洪学是你派来试探我的？”
“国舅爷多虑了，我有试探你的必要吗？”暗九嘴角勾了一下，几分嘲弄，让肖柏的脸也涨红了。
“为什么要杀了公主？就算公主曾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她已入狱，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对一名女子都不放过。”肖柏痛心疾首，对于武功高强之人，他一向是十分佩服的，能够将功夫练就的如此上层，必定是有过人的毅力的。如果可以，肖柏真的愿意和暗九这样的人交个朋友，可是暗九却是个连女人都容不下的卑鄙小人。
“做个交易吧。”暗九放开肖柏的手，推开几步，“羽驰公主的事我会给你个交代，作为交易的条件，你将你知道的蒋洪学说的事，对我全盘托出。”
“你是要让我做叛徒？”肖柏冷哼一声，恨不得再度扑到暗九的身上，奈何技不如人。
“国舅爷应该还没有答应姓蒋的什么条件吧，既然没有达成共盟，又何来背叛一说！”暗九黑亮的眼睛在月色下闪着晶亮的光，似笑非笑。
肖柏的怒气在胸中燃烧，面对着暗九给出的选择，他又再度犹豫了，多方打探到的消息都是暗九杀了公主，可是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复杂，江山易主！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所以事实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肖柏现在也无法确定。不能在冲动之下行事，那样就更会对不起死去的公主，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
“你真的会对公主的事对我有所交代？”肖柏的语气依然松动，暗九面无表情看着他，用力的点了下头。
暗九的眼神有一种魔力，坚定而值得人信赖。
肖柏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决定在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也许我们可以先各自拿出一些诚意来。”肖柏谨慎的道。
“没问题。”暗九一口便答应了。
几日都不曾睡好了，靖烨难得的因为太累而睡着了，黑暗中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习惯性的伸手一搂，那熟悉的人便落入了自己怀中。
靖烨愣了一下，瞬间清醒了一大半，低头看到果然是自己想念的人，“你……怎么回来了？”
暗九窝进靖烨的怀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想主子了。”
靖烨僵着身子，手臂慢慢的收紧，没再多言，只是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
暗九最近偶尔会说些这样算是贴心的话，只是态度依旧是冷漠的，但靖烨相信那是暗九的真心话。
渐渐地习惯了暗九这样的语气说着所谓的情话。
“累了？”过了一会儿见怀里的人都没有声音，靖烨忍不住问了一句。
暗九从鼻腔里嗯了一声，靖烨听他的声音已经是快要睡着的样子，便不再多问。心疼暗九最近的劳碌，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要让自己的这个江山坐稳，暗九付出了很多。
两人从不曾就这个问题谈开过，自从靖烨知晓自己的皇位正在被觊觎，而暗九也知道了此事开始，暗九就在为他这个主子奔走着。
靖烨闭上了眼睛却不如刚刚那样好睡了，看着近日来的暗九，心中五味杂陈。
“主子睡不着？”不知何时暗九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