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衿也没多说什么，只静静的坐下去，任他摆弄自己的头发。
好一会儿，半天没开过口的秦枭才喃喃道：“白爷，以前我妈活着的时候也留长头发，有段儿日子她可爱惜自个儿的头发了，见天儿的出去做护理什么的。可就她呢么弄，也没你的看着这么好。”
白子衿听见他说这个，心口又像是被人揪住一样难受。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到底是不是就是事情的真相，但如果不幸都被他猜中了，他该怎么跟秦枭说？
这程子，他把这些年没后过的悔都找不回来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希望当时自己没那么嘴欠，至少不要开口问秦枭想不想把事情的真相查出来。
如果他能更有先见之明一点儿，自己先把事情的真相查出来再决定要不要告诉秦枭，那他现在一定比较好过。
白子衿轻轻应了一声，他从没觉得这么词穷过。
秦枭一点儿点儿的边给他擦头发，边道：“白爷，我觉着其实我对我妈的感情还挺复杂的。我小时候儿恨过她，怨过她，甚至一度特别叛逆，导致她恨不得揍死我。”
“就算是后来关系缓和了之后，我也常在宿舍呆着，因为回家的气氛太沉重了。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子衿感觉到秦枭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但他依旧在对他说着话，讲他和他母亲之间的事儿：“其实我妈遇害的那个月，我就回家了一趟。在那之前，我们大概有半个多月没碰着面儿了。”
白子衿以为秦枭会掉眼泪，结果到最后他却只在仰起头的时候在秦枭的脸上看到苦笑：“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事儿就是没能好好儿跟她相处，好好儿的跟她说说话。”
“直到她被人杀了，我亲眼瞅见她的尸体之后，我才知道她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
“白爷——”
白子衿头向后仰，肩膀抵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快点儿。”
秦枭一愣神儿：“白爷？”
白子衿的胸腔剧烈的起伏着：“我数到三，你自己看着办。”
“一。”
秦枭还是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二。”
白子衿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秦枭盯着面前这张脸，精神有点儿恍惚。
“三……唔……”
大脑完全失去思考能力之前，白子衿完全忽略掉自己激跳的心脏，他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默默重复着：我只是在报恩。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安慰他，让他觉得好受一点儿。对，就是这样。我只是为了让他好受一点儿……
后半夜秦枭睡下之后白子衿才终于稍微恢复了一些意识。
虽然他一再要求这熊玩意儿下嘴轻点儿，并且惩罚性的勺了他两巴掌，但脖子上还是被这熊货嘬出了好几块儿印子。
皮肤下面的血液似乎都有点儿微微发疼，这种感觉让白子衿感到十分陌生、茫然。
秦枭在熟睡的状态下仍围着他，手上的力度一点儿松懈也没有。
白子衿忽然想起玉谨曾质问过他是不是想跟秦枭在一起。他已经记不清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只是，如果现在有人再问他这个问题，他一定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干脆利落的立即给出答案。
秦枭，秦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