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时候儿他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双手。往往直到痛苦得窒息感将他唤醒，他才恍然明白，原来恍惚间，身体已经用行动取代了他的意志。
活下去，比让他杀死自己更难做到。
可是，就算如此他却依旧强迫自己活下去，至少在顾倾城得手之前，活下去。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跟了顾倾城多少年了，也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爱上了这个视自己为草芥的男人。
这些年里他对所有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情选择容忍，甚至靠自残的方式强迫自己接受顾倾城的背叛。
这份感情，让他足够卑微，已经卑微到了完全失去自我的地步。
然而，他明白，他永远也没有办法背叛顾倾城。在他主动爬上那张床之后，就已经注定了要把自己的命，都留给这个男人。
貔貅一族是不允许自己被人玷污的。
他之前确实不知道顾倾城那个问题的答案，因为没有一直貔貅会活着被自己认定的人玷污。如果不能保全自己的躯壳足够干净，他们会选择在那之前自杀。
但他明白，如果他要死了，那么顾倾城的下一个实验对象，一定就是白子矜。
或许他强迫自己忍受这一切确实有要保护白子矜的想法，可同时他想得更多的，是如果白子矜被激怒，顾倾城还能活多久。
他知道顾倾城就算倾尽所有都伤不了白子矜，但他也明白，如果白子矜身边儿的那个人发起飙来，顾倾城失去的将不仅仅的是生命，甚至有可能是灵魂。
到最后，他还是不想看着这个不停的在他的心脏上戳出血洞的俺男人送死。
胸膛里的疼痛感已经在这集团中逐渐往腹部扩展。当所有的脏器一起被腐蚀时，那种感觉就算是他也几乎无法忍受。
腥臭的黑色血液从他紧咬着的牙齿间溢出，视线再次变得模糊，却已经没了眼泪。
没关系。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对自己重复这样的催眠——没关系，一切都快结束了。身体会腐烂成泥，灵魂，灵魂怎样都可以……对这个人的感情永生永世都不会再改变，但他却希望自己，来世只记得爱过，不要再记得自己到底爱过谁……
……
男人被几个兄弟团团围在中间，正眉飞色舞的讲着那天他们几个轮车忆的事儿。
当然，他除了虚构了自个儿那方面的几近无敌的功能和持久力之外，别的都已经不需要再夸大其词，因为车忆本身就已经是足够香艳的焦点。
男人一边儿说一边儿闭着眼睛摇头晃脑，时不时的砸吧两下嘴，为自己说话的内容添加引人遐想的氛围。
临了，感叹道：“你们是不知道，那感觉简直爽翻了！没的说！怪不得大少爷这么多年都把他留在身边儿，真特么的是个尤物！”
旁边儿有个小孩儿有点儿不屑，道：“真的假的？你不是跟我们这儿吹呢吧？”
男人一瞪眼：“你这孩子，笑脑袋瓜子里竟想什么呢？怎么着，觉着老子的话不可信是么？不信你去问问别人去，我们挨个儿上的，那么多人轮着用，那地方紧的还跟什么似的！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我一捅进去，简直爽翻天啊！差点儿直接就交代了！”
旁边儿的人有的哗然有的嗤之以鼻有的默不作声。
顾倾城就站在拐角儿的地方，这些话他全都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去了。
自打那天之后他就没再主动去见过车忆。而每每都会主动贴过来的男人，也就这么消失掉了，好像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
可原本会因为车忆不在他身边几分钟就将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的顾倾城，却再也没办法将那时充斥着泪水神色绝望的眼睛忘掉。
这么多年的时间了，他从没见过车忆掉眼泪。
然而这个男人却在那时候哭了。哭得绝望至极。
他凭什么哭？凭什么掉眼泪？凭什么绝望？！凭什么让他把那双眼睛深深的烙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